人世間所有的無奈,皆都源于她愛的那個人是陸子初。
于是鑽不進來,就隻能淹沒深海。
誦經聲傳進耳畔,顧笙跪在佛殿裡,久久凝視佛像,佛祖面容慈愛,那雙狹長微微上挑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世間所有的悲歡和是是非非。
她的心平靜了。
過去所有的苦難全都被她丢在了朝拜路上,轉經筒旋轉着,念珠也在旋轉着,就連塵世也在旋轉着。
傳說,轉經之路,也是輪回之路。穿過陰霾悲傷,走過日暮黃昏,隻要步伐堅定,心存溫暖,便能跨越光陰流轉,在輪回路上獲取一個最美好的未來。
新年第一天,太陽躲在陰霾的雲層裡,阿笙張開了手指,有風無聲吹過,仿佛那些消失的人其實一直都在。
春天來了,天很藍,空氣溫柔清新,就連盆栽植物也是喜人的很。
阿笙喜歡現在的自己,偶爾把日子洗一洗,放在陽光下暴曬,感受到的隻有溫暖和平和。
粱茉打趣道:“避世隐居,都快成世外高人了。”
是的,這裡是束河,她從LS直接來到了這裡,見到粱茉,擁抱住下,幫其打理客棧,換取一日三餐,倒也自得成趣。
最初的時候,邰銘和粱茉先後問過阿笙,“陸先生這次怎麼沒有陪你一起過來?”
聞言,阿笙但笑不語,夫妻兩人也是有眼色的人,自此不再多問。
庭院的火爐子裡煎着中草藥,原本是阿笙自己的事,但粱茉熱心慣了,見她拿着書隔幾分鐘就下樓,忍不住笑了:“煎藥這事我在行,你在屋歇着,藥煎好了我叫你。”
這藥是必須要吃的,子宮出血大半個月,她每日隻覺得頭暈犯困,從XZ來到束河一連睡了兩天,後來還是被粱茉強拉着,這才去看診。
最初,粱茉說阿笙來的不是時候,因為2013年12月末,麗江和束河下雪了,很難得。
邰銘插話道:“那雪不看也罷,冷的出不了門。”
夫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着嘴,阿笙覺得,這才是生活。
她最終沒有去成洛杉矶,人如果背着陽光,那麼看到的就隻能是陰影,忘掉曾經的自己,才能活出平和的未來。
這天阿笙下樓吃早餐的時候,邰銘忽然對粱茉說了這麼一句話:“有沒有注意到,客棧附近停了一輛黑車,好幾天了。”
“是麼?我吃完飯出去看看。”說着,粱茉夾了一根油條放在了阿笙碗裡。
阿笙低頭吃着,那車她之前出門看到過,車裡有兩個年輕男人,她也見過,因為不管她走到哪兒,其中一人,或是兩人都會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她當然不會異想天開,覺得他們是想劫财或是劫色,況且幾日下來,他們也沒傷害過她,似是隻想知道她的行蹤,并不打擾她的日常生活。
于是她知道,她的蹤迹還是很好尋找的,這兩人怕是那個人安排的。
他知道她在束河,但卻從未現身;派人守着她,每次她出行也是光明正大的跟在她身後,似是不懼她知道。
心空了,可以拿溫情去填補;心痛了,可以拿時間來遺忘。她要時間,他也要時間,于是分開,并非是放棄,而是暫時妥協。
邰銘和粱茉是不會為難那兩人的,他們隻消說:“是陸先生的意思。”邰銘和粱茉便不會再為難他們,甚至還會以禮相待。
束河春天很突兀,較之T市要溫暖多了,但1月中旬卻接連下了好幾天陰雨,束河整日被霧氣籠罩着。
阿笙久不看電視,沒想到這天調到熟悉的台,卻得知吳奈出事了。
早在2013年11月初,T市中心醫院接受福利院委托,對其中一名智障少女進行切除子宮的手術。
2014年年初,一名護士和朋友聊天時說漏了嘴,那朋友當天回去就發了一條,頓時輿~論嘩然,激烈的譴責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