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靈魂相守,縱使有朝一日剪斷了情愫,也會有比情愫更熱烈的情感流走在血液之中。
她不是他“血脈至親”,又能是什麼呢?
這天晚上,一群年輕人坐在一起邊看電視邊玩遊戲,粱茉拉着阿笙參與其中,不巧輸了,粱茉便笑着問她:“18的時候,你有什麼夢想嗎?”
阿笙沉吟片刻,語氣溫軟:“18歲,我以為我以後要嫁的人一定是子初。那個走路的時候喜歡一下子把我抱起來的男人,但我嫁給了我前夫,無數個黑夜裡,他握着我的手,試圖給他溫暖,也試圖給我溫暖;于是我們三個就像是一隻隻受傷脆弱的獸,在各自的陰暗角落裡生存了長達七年之久。07年以後,我不敢再有夢想,但2014年,我希望吳奈轉危為安,想化蝶成飛,把曾經的顧笙重新交給那個男人。他認識我的時候22歲,今年卻已經是32歲了,他教會了我愛和被愛,以至于愛的太濃,掏空了自己的靈魂,但我不悔。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幸福如果來的太慢,沒有關系,停下腳步,等一等,也就來了。”
衆人全都沉默了,一個個看着阿笙,目光溫暖,盈盈水光,他們都聽出來了,阿笙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放下了。曆經滄桑,終于在歲月中破繭成蝶。
唐汐聽到那句“轉危為安”,原本想笑,但淚水卻落了下來。
阿笙摟着她的肩膀,抵着她的頭,溫聲道:“你放心,我會盡我全力幫助吳奈,因為他不僅僅是你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
石濤轉身倒水,捏了捏眉心,這種場合眼紅的話,很丢份。
阿笙等人回到T市那天,正是大年初一下午,陳煜接機,陸子初有一個高層會議走不開。
此時《時間都去哪兒了》早已在一夜之間傳唱中國各地,歌聲輕輕響起,卻又緩緩的墜落在T市寒風裡。
先去了吳家,吳奈之前跟他們通過電話,早早就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穿着布料松軟的家居服,倚着門口,笑的雲淡風輕。
阿笙放心了,這才是她印象中的吳奈。他們可以在生活中遭受命運捉弄,卻絕對不能在命運面前俯首稱臣。
這天下午,幾位年輕人聚集在吳奈家中商量着案件始末和發展動向,這次被告方除了吳奈代表的中心醫院,還有主張切除子宮的福利院院方,福利院已經找了辯護律師,阿笙需要找時間接洽交換意見,期間阿笙詢問吳奈:“公訴方律師是誰?”
“楚楚。”
阿笙不說話了。
同樣是這天下午,陸氏高層開會,年關項目運營,加班費是之前3倍,很多員工都自發留在公司加班。
阿笙去陸氏公司,陸子初是不知道的,會議結束,他在一群公司元老簇擁下,氣場獨特,所以很顯眼。
她能從一群人裡面一眼就認出他,那人目光不經意的望過來,然後刹那愣住,在原地停留了好幾秒。
陸子初原本正在和下屬講話,吩咐着工作細節,但看到她之後,雖然還在講,但聲音卻有了起伏波動。
于是,公司大廳一衆人詫異互望,然後順着陸子初的視線,紛紛朝大廳沙發一側望去。
有女子衣着素雅,從沙發區域站起身,白皙的面容,溫淡的微笑,原來是她。
她和他在陸氏大廳裡對望着。
他瘦了,英俊的面容,再配上一身黑色西裝,可能是在公司的緣故,較之往日又多了幾分氣勢迫人,但此刻眼神灼灼,看到她現身,他是激動的。
這個男人隻是習慣隐藏他的情緒,他們相識十年,十年了……
——阿笙,我的愛不盛大,你要的起。
——阿笙,我想要你,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一輩子。
——阿笙,不管我們之間隔了多少年,我隻想見到你的時候,再次抱抱你。
——阿笙,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面我們回到了過去,我們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你答應了,我很開心。
——阿笙,阿笙……
過往話語曆曆在耳,阿笙曾經是感動,現在是顫動,對面陸子初已穩定情緒,邁步朝她走來,不理會身後環視的目光,眼裡月輝爍爍,“以為你今天下午會很忙。”
“我來給你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