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陸子初倒是有心思跟妻子開玩笑了:“你不是叫顧大膽嗎?”
阿笙靠在他懷裡,垂眸看了一眼流沙:“我自己倒也算了,流沙還在我身邊,就怕孩子出什麼事。”
這話陸子初不愛聽了,揚眉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事的話,我怎麼辦?”
“……”阿笙輕咳一聲,識趣的松開丈夫,站在了一旁,她有自知之明,怕是要挨訓了。
陸子初雙臂環胸,靜靜的看着阿笙:“沒想過?”
斟酌字詞,阿笙小聲道:“小孩不比大人,大人被撞一下,沒事的。”
陸子初哼了一聲,也不表态,算是回應了。
顧流沙害怕勁頭緩過去,仰臉看着兩位長輩,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陸子初低頭,含笑問她。
顧流沙很認真的想了想,問陸子初:“您和姑姑是不是在打情罵俏?”
童言無忌,此話出口,阿笙羞憤的甩給了兩人一道背影,陸子初倒是笑的很開懷。
“姑父,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顧流沙看着姑姑的背影,似是生氣了。
陸子初說:“沒有,成語用的很貼切。”
那天在農場雖有不快,比如說牛群追趕,但也有美好的瞬間。
流沙在草地上跑來跑去,她遠遠看着,後來陸子初也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趁她不注意,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先是摟在懷裡轉圈,聽到她笑出聲,眉眼明媚的看着她。
西雅圖雖然天氣陰沉,但草地很綠,她被他抱在懷裡,沉浸在他的眼神裡,那雙眼睛仿佛可以随時把她溺斃其中。
衆多風景,都不及他眼眸最醉人。
某日,陸先生外出回來,在路上買了一束向日葵,進門換了鞋,把鮮花插在花瓶裡,然後在廚房裡抱住了正在切水果的妻子。
“晚飯後,我泡茶給你喝。”他親吻她的耳垂。
阿笙氣息不穩:“茶喝多了也不好,我榨果汁給你喝。”
在此之前,陸子初已經接連喝了好幾日果汁,阿笙買水果沒有計劃和打算,看到顔色鮮豔的就會買回家,隻有他們兩個,又怎會吃得完,于是每天的茶水悄無聲息的就換成了各種各樣的果汁。
陸先生倒也不是說不喜歡喝果汁,可若是頓頓都喝,多少有些受不了。
他能說,他現在聽到“果汁”兩個字就想吐嗎?
雖是這個理,但畢竟還是顧慮着妻子的顔面,陸子初話語也比較中肯:“喝了這麼多天果汁,我怕你受不了。”
“我還好。”阿笙拿着水果刀轉身看他,似是忽然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你不想喝?”
“不想喝”三個字在陸子初喉間滾動了一次,終究還是沉了下去。罷了,果汁畢竟還是很有營養的……
目光下移,指了指她手中的水果刀:“收起來,挺吓人的。”
阿笙繼續切水果,鄭重道:“我沒想謀殺親夫。”
陸子初點頭:“嗯,你沒這個膽兒。”
她說要榨果汁給他喝,但這天晚上卻泡了茶,分明是心疼他的,端茶給他,她的眼裡滿滿的都是他的笑。
2014年夏初,蘇瀾骨灰遷移T市,韓淑慧給陸子初打來了電話:“這事需要阿笙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