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暴雨早已停了,一行人往學校走,陸子初牽着阿笙走在人群後面,後來陳鈞在原地等他們,似是有話要說。
陸子初擡眸望過去:“你的追求者還真是長情。”
阿笙笑,這話怎麼聽起來酸溜溜的?
陳鈞說他7月7日結婚,如果阿笙有時間,希望她能夠參加。
“不尴尬嗎?”這話是陸子初說的,嗓音有着窒冷下的平和。
顧笙對她家先生隻能沉吟歎息,倒是陳鈞恭謹道:“我和您太太是朋友。”
“是麼?”陸子初看向妻子,語氣冷漫,但嘴角卻有着笑意。
“嗯。”
那天有人不明白,為什麼陸子初、顧笙和陳鈞會笑的那麼灑脫釋然。
生活,溫軟稀釋了年幼時的固執和偏執,于是留下的就都是平淡安和。
T大邀請陸子初商學院開講,第三天結束,已有女生送上了各種小禮物,雖不名貴但重在用心,鮮花自然少不了。
花香撲鼻,已有老師幫其開道,有女生膽子大,跟着“大部隊”行走,語氣很急:“陸先生,我很欽佩您,但凡有關于您和陸氏的新聞,我都剪輯下來制成了紀念冊,再過幾天就是我生日,您能跟我合張影嗎?”
秩序有些混亂,陸子初彼時已經出了階梯教室,漆黑的眸落在某處,唇角開始有了笑意,那女孩猶不死心:“陸先生,能合張影嗎?”
很難得,一貫淡漠示人的陸先生,此刻竟然笑了,雖然淺淡,但畢竟是很吸引人的:“抱歉,在外我不單獨和女人合影。”
女生愣了,周圍的人也愣了。
仔細想來,陸子初在外确實不曾單獨和女人合過影,那些看似暧昧的绯聞男女照,多是狗仔偷~拍,他肯站在鏡頭前,單獨和女人合照的經曆幾乎為零。
當然隻是幾乎。
“您和您太太就曾……”這話是另外一個女生問出口的,但很快就意識到了身份的特别,因為……
陸子初嘴角微揚:“你也說了,那是我太太。”
他在外謹言慎行,依然會被媒體大肆渲染暗結新歡,若是出于各種善心和人拍照,指不定會生出怎樣的事端來?沒和阿笙重逢之前,媒體怎麼寫都無所謂,但婚後,對自己言行負責,也是對婚姻負責。
有女生不死心:“陸先生,請您收下我的花。”
一束漂亮的百合花,不合影,花總能收下吧?但陸子初對周遭鮮花視而不見,朝衆人做了止步手勢,走下台階,朝樹下一女子走去。
衆人順着他的背影望過去,竟是顧笙,站在樹下,衣着素淨,離遠看,隻覺得那頭長發漆黑濃密的很。
陸子初身後有人起哄喧鬧不止,“顧笙”之類的話語不斷被人念出,聽到了并不多加理會,在學校阿笙其實比他還要出名。
被那麼多雙眸子看着,阿笙神情倒也如常,現在的學生比他們那時候勇敢多了,一直以為送花多是女人送給男人,不曾想一群女生送花給陸子初,畫面看上去倒也和諧。
陸子初看着她,上前牽着她的手:“無聊嗎?”
“不會,你講課的時候,我去見了幾個老師,有很多話可以聊。”語氣開始有了停頓,阿笙問:“有人送你花,你為什麼不收?”
“手裡拿滿了鮮花,還怎麼牽着你走路?”緊了緊她的手,陸先生眼睛裡卻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雨停了,但風還有些涼,因為是夏初,所以吹在臉上清涼之餘,還是很舒服的。
許久之後,阿笙說:“剛才看到那麼多人簇擁着你走出來,小女孩手裡捧着各種各樣的鮮花,有玫瑰,有百合,有薰衣草,有向日葵,唯獨沒有狗尾巴草。”
陸子初臉上的笑挂不住了,怪異的看了妻子一眼,她這是在借機諷刺他“好人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