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們忘了過去,離開這裡好不好?”
他拉着我的手,我從未見他這麼哭過,臉上都是淚,我看了,心裡酸酸的,但我丈夫卻摟住了我的肩,程岩什麼都沒說,但我忽然清醒了,我已嫁了,嫁給了這個男人。
開弓沒有回頭箭。
“已經遲了。”2010年1月22日深夜,我說了這麼一句話,吳奈手松了。
我在30歲那年,匆匆把自己給嫁了,也确實是累了。
什麼是愛?我所看到的愛盡是傷痛,子初和阿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不願再重蹈覆轍。
婚後,我也确實是定了心性,想好好經營我的家,我和程岩之間可以沒有愛情,但奔着利益而來,縱使有朝一日雙親不在,想必他也會忌憚我手中持有的股權,不敢輕易抛棄我。
誰能想到,新婚還沒過去,我就已經開始為将來打算,為程岩有可能提出離婚未雨綢缪了。
程岩是窮小子,我是千金大小姐,人人都說他攀高枝,但我們每次外出,他對我的體貼,我回敬給他的微笑,都會讓人疑惑不已。
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為真愛的力量吧?
我看到“真愛”之類的新聞,總會忍不住發笑,但我們外出親密卻并非是全然作假。
婚後生活不像電視狗血劇,程岩沒有外出鬼混,沒有把我晾在家裡,和其她女人逢場作戲,沒有事情的時候,會邀上我一起外出散步,聚餐,打球……
最初,石濤聽說我已結婚,說了這樣一番話:“你如果不是唐家千金,程岩何至于娶你?”
我覺得這話有問題了,笑着對石濤說:“我若不是唐家女兒,又怎麼能在30歲這一年,前一秒想結婚了,後一秒就有人願意娶我呢?”
“吳奈就願意。”
這話石濤說的快,說完後,石濤自己都後悔了,我情緒不受影響,婚後似乎看淡了許多事情,我不是傻子,再加上程岩說的那麼明白,我嫁的也明白。我要一場沒有負擔的婚姻,程岩要唐氏,一個能帶出去的妻子,互取所需,這并不沖突。
在這世上,并非每對夫妻結合都是因為愛情,因為愛情走到一起夫妻,也并非能夠牽手到老,誘惑太多,每個人都有着屬于的欲望,真實一點并沒有錯,至少在我看來,不是大錯。
“對你來說,什麼才是大錯?”程岩問我。
我笑着不答,因為我想到了吳奈和俞霏霏。
我從未否認,程岩是一個好丈夫,至少婚後四年是這樣的,床笫之歡,他吻我必定是飽含溫柔,我對他的身體從抗拒,到最後的熟悉,其實完全是遵循了人性使然。
任何一件東西用久了,總會順手熟悉的。
吃早餐,程岩看報紙的時候,順口對我說:“你有時候就是太理智了。”
我問他:“理智不好嗎?”
“很難界定,我可不希望我妻子有一天會看破紅塵。”真難得,這個人竟然會開玩笑。
當然,不苟言笑的程岩偶爾也有高興的時候,下班回來抱着我在客廳裡轉圈。出現這種情況,通常是他又為唐氏簽下一筆大合同。
我也不是生性冷漠的人,既然嫁了,就要盡好妻子的義務和職責,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我為了吳奈練就的一手好廚藝,卻盡數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消磨在廚房裡四年之久。
我一直希望有個家,有個可以等我回家的男人,吳奈沒有給我,但程岩給了。
他把丈夫的角色扮演的無微不至,我把妻子的角色發揮的淋漓盡緻。2013年,我和他結婚三年,在這三年裡,我們沒要過孩子,起初是他不要,說不急。
挺好的,因為我也不急。但若他喜歡孩子,想來我是不會拒絕的。
書房有一個保險櫃是專門屬于程岩的,他以為我不知,其實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保險櫃裡被他安放着一塊摔碎的女式手表,便宜貨,不值錢。
我在暖人的春天裡,坐在花園的遮陽傘下,偶爾會想到這塊女式手表,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嫁的這個男人心裡住着一個女人,可這并不影響我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