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依舊在電話那邊嘲諷我,我想讓他先停一停。
我閉眼劃下去時,顧淮說到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我了。
我睜開眼時。
紮眼的鮮紅滴入清澈的浴缸水中,然後越來越多。
我靠在浴缸裡,找了角度拍了張照片,彩信發給他。
他閉嘴了。
那長久的沉默裡,我第一次,聽見了他的顫聲。
他的聲線居然能抖成那樣。
他瘋了一樣喊我的名字。
……
可你不是說,再也不想見到我了麼,顧淮。
可你不是說,我最煩了嗎,顧淮。
他那好像有簌簌的風聲,他在跑啊。
他沒挂斷電話,他在求我。
求我别吓他,求我回他一句話。
我好像賭赢了。
可……
我低頭,看着不知何時已然彙滿紅色的浴缸水。
我好像割得太深了。
……
醫院裡,似乎永遠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蒼白的天花闆,閃爍的白熾燈。
醒來之後,醫生就跟我說當初把我送來的人走了。
吊瓶在頭頂晃晃悠悠。
明明隻是想吓一吓他,結果,自己先昏了過去。
而且,連他的人影子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