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頁)

隻是沒有喝醉的話,又怎麼會做出如此荒謬的舉動?

明明是堂堂正道仙尊,卻做出,将魔尊給按住強吻這樣的…流氓行徑?!

明明臉上的面具還安穩地戴着,可陸封寒的目光卻讓顧瑜此刻卻産生了一種他毫無遮掩地被這人看清的錯覺。

唇齒間仿佛還殘留着一股清寒與淡淡的酒味,直提醒顧瑜剛剛所發生的一切,臉上脖頸的溫度控制不住地上升。

擡起衣袖狠狠地擦了擦唇,顧瑜對着陸封寒怒目而視,“陸峰主下次還是少喝些酒為好,省得到處尋人發酒瘋!”

說罷,顧瑜狠狠地甩袖而去,隻是看着那狼狽離去的背影,倒像是落荒而逃。

那襲紅衣身影已經全然消失不見,可陸封寒卻還愣愣地傻待在原地,目光失神地看着那人離去的方向。

隻是原本銀眸中的蒙蒙水霧像是被風吹散,那虛假的醉意是半點也無了。

唇間那抹溫軟觸覺似乎還猶有留存,左胸膛那處也跳得快得不像話,提醒着他剛剛發生的那一切不是存在于虛無缥缈的夢境。

回憶好像還在眼前。

即使被冰冷的面具所遮擋,可那人帶怒的眼神、羞惱的語氣,都能讓陸封寒想象出他臉上那時的神情該是…何等的生動。

指節上那枚戒指貼合着,仔細感應,似乎指環内側上有着微微的凹凸不平,雕刻着一個字。

陸封寒沒有摘下來看,也不必去看—

那獨獨一個“顧”字是他親手,一筆一劃所刻上去的。

目光終于自遠處收回,陸封寒右手輕輕撫過那枚銀環戒指,帶着絲絲涼意的溫度沁入肌膚,垂眸,“不知謝宗主,何時竟有了在暗處偷窺的愛好?”

“那也好過陸峰主,做出此等…無恥之舉。”

冰冷的聲線入耳,拐角的背後,一道墨青色人影踏步而出。

清潤的眉眼間盡染陰霾,便連常日裡病白的膚色也像是沾了寒霜,與那隐隐的青色筋脈與血管相互映襯,叫這人看上去除了初見給人的病弱印象,又多了些刺人的冷厲。

陸封寒沒有轉頭去看,他的背脊挺得筆直,一身雲霜宗特制的貼身雲錦白衣更顯得這人飄逸出塵,隻是那雙銀白聖潔的眼眸中浮現的卻是截然相反的惡意。

陸封寒唇角掀了掀,“謝宗主當初僅憑一句話便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怕是打錯了算盤。”

“于我而言,從來都沒什麼不可能。”

話落,停駐在原地的腳步又重新擡起。

“陸峰主說話這般藏着掖着,是何用意?”謝衍看着陸封寒想要離去,忍不住再次開口,許是心緒翻湧,嗓音輾轉間帶上了點點喑啞。

但那所謂的霁月光風、享盡贊譽的正道第一人卻是沒做任何反應,直直地踏着光隙間的陰影,沒有丁點兒停頓地走遠了,對他的疑問仿若未聞。

面上所有的神情都沉寂下來,隻有指尖指甲用力嵌入掌心的痛感還清晰着,謝衍眼簾低垂,唇角費力地扯了扯,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從大殿出來他就一直跟在那魔尊後面,隻不過是看見陸封寒,猶豫了一瞬間就慢了一步,莫名的沖動促使着他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實在是…過于可笑了些。

躲在拐角後不敢露面,看着那人親手給陸封寒戴上戒指,看着陸封寒借酒裝瘋,心髒刺痛到忍不住,謝衍失落的目光落到拐角假山及腰處,那莫名像是被人掰碎的一角還在提醒他他當時的失态。

刺目的畫面一遍遍地像是自虐般地在腦海循環播放,疑惑與痛楚層層堆疊,壓得他的喉頭溢上一股腥意。

謝衍的身子晃了晃,扶住了身側欄杆的石柱,為什麼…不敢說出那兩個字呢?為什麼在陸封寒做出那些舉動之後卻是連…阿餘的名字,提都不敢提呢?

那條缺失的關鍵鍊,那個絕無可能的可能,他到底…是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