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缺失的關鍵鍊,那個絕無可能的可能,他到底…是在害怕什麼?
連直接問出口都不敢,謝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懦弱,這般,畏畏縮縮?
他感覺自己好像又病了,也或許是說,從來一直都沒好過…
謝衍擡袖,擦去了唇邊絲絲血色,經脈又在隐隐作痛了,可這次為何竟痛得那麼厲害,就連呼吸都像是帶着刺?
齊整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驚動了還站在原地的墨青色衣衫的青年,沒再多待,他轉身離去。
………
顧瑜匆匆趕回寝殿,換了身衣服變回“顧餘”後便直接進了秘境。
一轉眼人站在了蔭密的樹林中,四周鳥雀鳴叫,微風吹拂,一顆慌亂的心跳得終于沒那麼大聲了。
站在樹邊,煩躁地揪着一旁草叢的葉片,顧瑜還在想陸封寒的那個吻,臉上滾燙的溫度始終高居不下。
分明過去那麼久了,他卻莫名感覺那股帶着點寒涼的柔軟觸覺還盤旋在唇角不肯散去。
羞惱地再次擦了擦嘴唇,顧瑜郁悶極了,這讓他以後還怎麼能夠冷靜地面對師尊啊?!師尊親過來的時候他簡直整個人都傻了好麼?
回想起陸封寒喝醉了的那副模樣,顧瑜委屈地抿了抿唇,他的初吻,就這麼被他家醉鬼師尊給奪走了!
那麼迷糊的狀态,陸封寒醒了之後還能記得他幹的好事嗎?他把魔尊都給強吻了!
一時之間,顧瑜心裡五味陳雜,苦惱地拍了拍額頭,竟不知是希望陸封寒記得好還是不記得好。
無奈地歎了口氣,顧瑜打算回去駐地,擡頭看了眼秘境中的太陽,估算着時間,他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弟子們聚集的方向,便順着印象返程。
行走了不到一刻鐘,面前林木變得稀疏,顧瑜忽然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若隐若現。
估摸着是遇見秘境裡的其他弟子了,他沒隐藏自己的腳步聲,好奇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
幾棵樹木的交錯間,顧瑜看見了兩道人影,穿着雲霜宗特有的白色弟子服,站在一棵樹旁。
面對着這邊的那人顧瑜隐隐覺得有點面熟,另外一人則是背對着他的方向,與對面隔了幾步路遠,留給顧瑜的背影讓他心下猛地一跳,腳步不自覺地停下來了。
似乎是聽見了聲音,兩人停下了交談。
背對着這邊的人若有所覺,慢慢回過頭,望了過來,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的一瞬間,顧瑜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怎麼會?!
“師兄?!”
原本冷淡的神情一下子轉變為了驚喜,沈淵克制不住奔向顧瑜的腳步,這些時日所有的擔憂在見到這人的一刻統統消散,随之而來的,是失而複得的狂喜與急促不安。
“師兄,”沈淵狠狠地抱住了顧瑜,卻又像隻可憐兮兮的修勾一般,輕輕地用臉蹭了蹭他的肩膀,委屈巴巴的聲音在顧瑜耳側響起,“我真的,好想你啊……”
毛絨絨的腦袋直在肩膀上作亂,眼見再不制止還有往脖頸上蹭的趨勢,見到沈淵的震驚最終沒能再持續下去,顧瑜回神動了動想要掙脫沈淵的擁抱。
隻是這人抱得極緊,或許是因為被推開拒絕得太多次有了經驗,甚至故意又抱得更緊了一些,像是要把他揉進骨子裡似的,在顧瑜又想要掙紮時,開了口,聲音悶悶的,“師兄又想要推開我了。”
顧瑜的動作僵了僵,想起前面還有人,立刻心虛慌亂地朝着那邊看去,卻發現那不久前還站在那的另外一名雲霜宗弟子不知何時已悄然消失不見。
“沈淵,你怎麼會在這?”壓抑住内心的不安,顧瑜深吸了一口氣,順着疑惑問出口。
這個時候,沈淵應該早就出了秘境回雲霜宗了才對,怎麼會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