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和那讨人厭的家夥在阿餘口中有着類似的稱呼,他更想在阿餘這裡占據一個獨一無二的位置。
顧瑜果然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他身上了,微微仰起頭,疑惑地看着他。
“阿餘知道我的字是什麼嗎?”謝衍勾了勾唇,将顧瑜右手中一直提着忘記放下的食盒接過,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顧瑜腦海中一團迷霧,搞不清楚謝衍是在打什麼啞謎,連謝衍做些額外的舉動都沒管,他想了一通,然後誠實地搖了搖頭。
一般人的字都是人的名外之名,大多數情況下,字的選取與名有一定的聯系,不外乎對名的補充,與名的并列或者矛盾等等。
謝衍姓謝名衍,他的字跟“衍”肯定有一定關系,不過具體是什麼,在《仙途》中并沒有提及,所以顧瑜也無從得知。
“行之,”謝衍攤開顧瑜的掌心,在上面以指為筆,輕輕寫下了這兩個字,“父親為我取字行之,但是還從來沒有其他人這麼喚過我。”
“所以,”謝衍目光柔和地看向顧瑜,眸光中蘊含着點點期盼,“阿餘可以喚我“行之”麼?”
“行之?”兩個字輕輕地從口中溢出,顧瑜對上謝衍的目光,看着謝衍這般神情,他心下微澀。
謝衍父母早逝,獨留他一人,幼年生活在那般環境中,需時時謹慎,身邊也沒有什麼親近之人,無怪乎謝衍說從來沒有其他人那麼喚過他。
“嗯。”像是有煙火從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綻放,謝衍鄭重地應了一聲。
随後又開始将他的腦袋埋過來了,顧瑜沒有阻止,他理解謝衍此刻的心情,隻是雙手回抱,輕輕拍了拍謝衍的背。
埋在肩膀上的腦袋頓了一下,謝衍悶悶的聲音自耳畔傳來,“謝謝阿餘。”
“蘇師姐。”
蘇沐染向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飛舟長長的過道迎面過來一個人,她本不想多做理會,畢竟兩個相看兩相厭的人有什麼話可說的?
隻是出乎意料地,對面那人看見她停下腳步喊了她一聲。
這下子蘇沐染是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了,她忍住了額角直跳的青筋,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喲,我道是誰,原來是沈師弟,怎麼,沈師弟有何“要事”找我?”
她可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這黑心眼的家夥剛剛在外面是如何挑撥離間,給她上眼藥的;這回好端端地叫住她,準沒好事!
“蘇師姐原來才剛剛進到船艙裡面來麼?”沈淵盯着蘇沐染,眉頭微蹙。
“你什麼意思?”蘇沐染被他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詢問給整愣了一下,反問道。
這黑心眼的神神叨叨的,莫不是腦袋出了什麼問題,她不是剛剛進來的,難不成還能比他早進來不成?
眼前這家夥在阿餘離開沒多久就離開了,她還以為他是過去找阿餘了,沒想到現在倒是在這裡碰到了,實在奇怪。
難不成是被阿餘給攆走的?
想到這,蘇沐染努力壓了壓唇角,忍住幸災樂禍的表情,至少要等面前這黑心眼的走了再笑。
“沒什麼,隻是我剛剛去找師兄…還以為是被蘇師姐捷足先登了呢。”沈淵移開目光,若有所思地呢喃着,看模樣有幾分失神,“原來是陸師叔麼?”
他的話語低不可聞,隻是作為築基修士,又是在隔了不到兩米的情況下,蘇沐染仍舊清楚地聽見了。
有人在她和沈淵之前去了阿餘房間?蘇沐染的神色不自覺肅然,會是誰?沈淵後面那句猜測直接被她在心裡推翻。
不可能會是陸師叔,沈淵比她先離開,所以不清楚陸師叔後面接到她爹的玉符傳訊,沒一時半會兒這傳訊不會斷掉,陸師叔暫時抽不出身來。
既然都不是,那又會是誰?雲霜宗還會有哪個人和師兄關系親近?
觀察着蘇沐染面上神情的微妙變化,沈淵緊抿薄唇,尋遍了腦海角落卻也找不出這麼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