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餘會讨厭像他這般的人吧?
顧瑜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師尊從之前的純情羞澀小可憐突然轉變成愁苦憂郁大可憐。
不是,師尊,就這短短十幾秒,就這你短短沒說話的十幾秒,你的思想到底是轉了多少個十八彎,滑了多少個坡啊?
顧瑜從覺得師尊剛剛還怪可愛的思緒中,一下子跳到了擔心師尊精神狀态的頻道。
“你熬的粥更好喝。”
顧瑜直接一把搶過陸封寒手中的碗,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一骨碌喝完,甚至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巴,“而且,我跟他的關系并不算親近,不用吃醋。”
雖然不知道到底誰的粥更好喝,但是果然,還是在肚子餓的時候吃的東西更美味。
還有,沈淵……
這次他要是從那裡回來之後,自己可就是親手陷害他的死敵了。
無論之前到底是何關系,此後,終究算不得親近。
顧瑜覺得自己應當不算騙陸封寒了這次。
“喜歡阿餘。”
“真的好喜歡阿餘。”
哪怕隻是為了哄他開心,可,從黑暗的思緒中抽身而出—
白發青年癡迷地湊上前來,像是上了瘾般,密密地輕吻着心上人的眼角,一遍又一遍,用着他那拙劣的語言表達着愛意。
“有消息了嗎?”
墨色的筆鋒在白紙上逶迤而過,留下遒勁的字迹,那雙握筆的手膚色過白,黛青的筋脈紋路在手背凸顯出惑人的顔色。
“宗主,據那邊傳來的消息,有人看見那天晚上陸仙尊抱着一個人回去了,隻是…看不清面孔,所以也不太确定。”
謝俚立于下首,彙報着探聽來的情況,小心看了眼坐在那裡處理宗務的謝衍。
“呵,”筆鋒停頓了一秒,在原處留下些微暈染開的墨迹,謝衍勾了勾淡色的唇,卻不像是在笑,“都抱上了,還用得着确定?”
那怎麼樣才算确定?非得等人親上了才算?
謝俚:???
他不知道哇,他又沒有老婆跟别人跑了,他哪裡知道啊!
可這句話謝俚不敢說出來,他又偷偷瞥了一眼低氣壓的宗主,他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迅速浸散開的墨迹過于礙眼,謝衍唇角慢慢回落,直到抿成一條直線,抓起桌面上那張廢紙,煩躁地團成一團,扔到一旁。
那宛若水墨勾勒出來的眉眼染上了幾分恹色,他伸手揉了揉一側的太陽穴,那股子愠怒才稍稍收斂了些。
自從那夜阿餘不見了之後,他和蘇沐便不歡而散。
他沒有繼續待在司冥殿,反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宗門。
本來他待在那邊就是為了阿餘,現在阿餘不在那邊,事情也一如他所料的發展下去,可,隻要一想到阿餘現在在陸封寒身邊,他就止不住地吃醋。
陸封寒那人模狗樣的老冰碴子,怕不是現在已經放飛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