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周洋上課很簡單,他說知道自己沒天賦,我隻要教會他夢中的婚禮這首曲子就行。
我抿着唇,邊教他彈,邊想顧皖要結婚了。
這件事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一下課,我從管家那裡拿了錢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03
我躲在出租屋裡,拉上窗簾,關上所有的燈,在一片黑暗中,我才能獲得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我的手緊緊抓着胸膛上心髒的位置。
年紀輕輕的我,有一顆邁入暮年的心髒。
緩慢的在我身體裡跳動着,好像随時都會罷工一樣。
我在醫院裡見過我的病友,一般到了這種時候,那些人身邊都會圍着一圈兒家人,連喝水讓他們親自動手,生怕下一秒心髒停跳人給沒了。
我視線有些茫然,按理來說,我是應該恨顧皖的。
當初秦氏破産,家裡所有的資産都被查封,爸媽看着我眼裡都是淚,爸爸說:「孩子,從小爸爸媽媽沒讓你吃過一點兒苦,以後你可怎麼辦啊?」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們的決定,我隻是天真的說:「沒關系,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日子怎麼過都行。」
媽媽塞進我手裡一張卡,看着我半天,才從嗓子裡撕扯出一句:「不要相信顧皖。」
「這錢你拿着,以後就要靠自己了。」
我抓緊手裡的銀行卡,等再次見到他們,就是他們的身體裡,他們從秦氏在市中心的大樓上一躍而下。
我看着爸媽面目全非的遺體,渾身顫抖,顧皖要帶我走,把爸媽送到殡儀館去。
我推搡着顧皖的手腕把她甩開,跌跌撞撞的爬到爸媽的遺體身邊。
顧皖蹲下身,抱住我:「還有我呢。」
「秦紊,你還有我。」
顧皖幫我處理了爸媽的後事,帶我搬去了一個普通的小區。
秦氏破産不光明,是因為之前作為開發商建得小區暴雷,住戶發現原始設計圖有問題,高價買來的房子安全性極差,從樓中間開裂,引起了調查組的注意。
爸媽給我留下的五百萬,是一筆幹淨的錢。
我每天不吃不喝,縮在沙發上,看着那張銀行卡。
是顧皖一口一口喂我吃東西,教我怎麼樣過上普通的生活。
曾經我得罪過的那些人故意奚落我和顧皖:「沒想到秦紊你脾氣差,看人的眼光倒是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