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一生摯愛。
畫中的女子身穿一襲被撕破裙擺的裙子,坐在一棵梧桐樹上,陽光灑在她的發絲間,整個人被柔和的光暈籠罩。她閉着眼睛沐浴在陽光下,唇角微微揚起,仿佛在等待某個人的到來。
一瞬間,顧盼的淚水盈滿眼眶。
姜星竹從未忘記過。
即便他遠在倫敦,即便他們已然分隔三年,他仍然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模樣,把她的身影留在他的畫裡。
他說:“想讓這樣美好的人永遠被世界記住。”
他說:“我拿起畫筆,是因為你。”
她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畫框,眼淚無聲滑落。
人群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顧盼身後,愛德華·索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曾問過姜星竹,為什麼他總是畫同一個人。”
“他怎麼說?”有人問出了顧盼心中的問題。
“他說——”愛德華·索倫頓了頓,緩緩地說道,“他用盡一生的色彩,也無法完全描繪她在他心中的模樣。”
顧盼的手指一顫,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髒在胸腔中劇烈跳動。
眼前的光線依舊柔和,耳邊人聲紛亂,但此刻,她卻仿佛被卷入了無聲的洪流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畫前站了多久,直到身邊的人群散盡,四周重歸寂靜,她才從情緒的漩渦中掙脫出來,剛要轉身離開,耳畔卻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好久不見。”
雖然是清晨,林逐晏卻覺得咖啡廳内的空氣沉悶而燥熱,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咖啡已經涼透,他一口也沒有喝。
他一夜沒睡,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向來熨燙挺拔的西裝變得有些皺,襯衫領口松開了兩顆紐扣,額角的青筋微微突起,眼下一片青黑,嘴邊還有新冒出的胡茬。
他的手指輕敲着桌面,眼神緊緊鎖着對面這個姗姗來遲的男人。
姜星竹穿着簡約的襯衫和風衣,在倫敦三年,他的穿衣風格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氣質溫潤從容。
他拉開椅子坐下,目光平靜,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好久不見,哥。”他率先開口,聲音比以前成熟穩重了些。
林逐晏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聲音嘶啞:“星竹,你長大了。”
姜星竹笑了笑,他獨自在異國求學三年,期間發生多少難以應付的意外,經曆了多少磨難和挫折,想不長大都難。
“哥,你這麼早來找我,應該不是想和我閑聊吧?”
林逐晏沒有立刻回答,他微微皺起眉,用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從他臉上找出什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