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來日夫君給你掙個诰命,好不好?”
那時的顧硯廷,讓我恍惚以為,他愛的人是我。
後來我才知道,他心底的人,是被賣進他家為他那病秧子大哥沖喜的宋玉茹。
他把愛給了長嫂宋玉茹,留給我的,隻有責任。
所以在他兄長去世後沒多久,他便主動兼祧兩房。
他棄文從武,為了賺快錢,便想随軍出征。
他走的前一天,我破天荒和他大吵了一架,紅着眼睛質問他:
“顧硯廷,你說你要上京趕考,盤纏我都準備好了,你憑什麼一聲不吭,就要參軍?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去,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回應我的,是他泛着不舍的眼眸,和第二天的不辭而别。
他帶走了寡嫂,留給我家裡所有的銀子,和一封信。
他在信裡說,讓我等他回來。
“怎麼樣,婉娘,想好了嗎?”
王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掐了掐手心,讓自己回過神來。
她掃了眼我手裡的和離書,了然地輕笑,“這世間的男人,大都薄情,但這感情,和榮華富貴,總得占一個不是?”
“我給你介紹的這容王府的小世子,雖說混賬纨绔了些,但你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榮華富貴有的是,可沒人能欺負得了你。”
前世顧硯廷帶着宋玉茹走後,我便成了十裡八鄉的笑柄。
因為家裡沒有男人依仗,是個人都能踩我一腳。
酒徒賭鬼翻我的牆頭,撕扯我的衣衫;婦人扯着自家男人,在我門前罵我不檢點;更甚者,想買我為娼。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我過了整整五年。
這一世,我不想再過了。
我收起和離書,瞥了眼門外攥緊手心,焦灼得來回踱步的男人。
我将顧硯廷走時沒拿的那枚麟囊,給了王婆:
“都聽王婆的,我嫁。”
2
得知顧硯廷班師回朝的消息時,已是三年後的花朝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