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裨将被韓信的氣勢所震懾,臉色一僵,但仍舊不甘心地說道:“可外族侵擾,屠我子民,占我土地……”
“夠了!”韓信打斷他的話,厲聲說道:“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遜,休怪我軍法處置!現在,退下去,自領鞭責!”
裨将一臉的憤憤不平,但将軍之命不敢違,隻得咬牙退了下去。
人群中,孔鲋也是一臉的晦氣和憋屈之色。
被如此誤會和冤枉,孔鲋無法再忍,遂挺身而出,高聲說道:“儒家之道,以仁為本,以禮為綱,雖信人性之本善,罪孽深重者,亦有望洗心革面。然此非謂放縱罪惡,忽視法紀。對那些屠戮無辜、侵略他土之行為,吾儒家亦深惡痛絕,視為極端不仁不義之舉!”
“若遇此類暴行,儒家必先以文教化之,以禮勸之,若其不從,再以法繩之。教化不成,法律不容,吾等亦将挺身抗争,為正義而戰,雖千萬人,吾往矣!”
孔鲋面露堅毅之色,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力透人心。
軍中将士們聽聞,表情凝重,堅毅中都帶着沉思。
那名還未走遠的裨将聽罷,神色複雜,不服之氣漸漸被慚愧取代,就見他對着孔鲋深深一拜,聲音中滿是誠懇切:“孔院長之言,如雷貫耳,某深感慚愧,先前之言,出于一時激憤,未免偏激,多有冒犯,還望院長海涵。”
孔鲋見他如此真誠的道歉,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輕輕擺了擺手,溫和地說道:“将軍無須如此,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将軍能自省反思,亦是難能可貴!”
裨将再次深深一拜,退了下去。
顧绫雪點了點頭,對衆人說道:“諸位須知,教化之功,非一朝一夕可見。以德服人,以文化人,方顯我大秦之博大與包容。倭人雖有過往之非,但若能悔過自新,亦是我朝德化之功。汝等身為大秦之将,當以朝廷之旨為重,不可因私怨而廢公義。”
衆将士聞言,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齊聲應道:“謹遵武定侯令,不敢有違!”
韓信也抱拳行禮道:“末将也定當遵命,以朝廷旨意為行事之本。”
“世代仇深,血仇啊!就這樣算了?”學子隊伍中,一人滿臉透露着難以抑制的憤慨之色。
“陛下就是太仁慈了!依我之見,應當嚴懲倭人,以儆效尤!若以儒家之仁義教化,非但無功,反長彼等嚣張氣焰!”蒙昭也義憤填膺的嘀咕道。
“蒙兄說得沒錯!”李承表示贊同。
學子們也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聲漸起,皆有不甘之意。
就在學子們情緒越來越激動的時候,蕭何轉過身來,面色嚴肅的看着他們,說道:“好了,都稍安勿躁。”
在激昂而又有些不甘的微妙氛圍裡面,顧绫雪帶着一行人離開了。
軍中,一處營帳裡。
那名身材高大的裨将走到韓信面前,臉上帶着一絲得意與期待,對韓信說道:“末将适才之演,将軍觀之如何?”
韓信微笑着,眼神中也帶着幾分調侃,說道:“汝之演技,雖有些浮誇,但也可謂登峰造極!那言辭,本将軍都險些信了!”
裨将嘿嘿一笑,“浮誇亦是演技之一,能達目的,即是好戲。”
韓信搖頭笑了笑,說道:“倒也是,不過戲雖好,但不宜多演,軍中紀律嚴明,日後勿複為此戲言,以免真受其咎。”
裨将頓時抱拳,正色道:“末将謹記将軍教誨,今日之戲,隻為一時之需。日後定當嚴守軍規,不敢造次。”
……
另一邊,回校途中,顧绫雪并不是一個人坐在馬車内,而是将張良、孔鲋、還有黃庭靖一并請了進來。
她和張良并肩而坐,孔鲋與黃庭靖坐在她的對面。
顧绫雪笑了笑,開口說道:“今日朝上,陛下有旨,将世界地圖制作成卷軸,懸于宮中,以示群臣。同時再制數份副本,分發至各大學堂與藏書閣,以廣見聞,啟學子心智。”
“如今帝都大學内也已設專門課程,教授地理知識,講解天下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