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狀沉默了兩秒鐘,這才伸出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文書。
随着文卷被翻開,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的視線緊緊跟随着上面的文字,一行行、一頁頁地仔細閱讀,時而露出驚歎之色,時而引起了他巨大的深思。
其中每一個新穎觀點,每一個突破性發現,以及每一個研制的項目,都深深的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不遠處。
顧绫雪也坐在辦公室内,書桌上也同樣堆積着小山似的文書。
但這些文書上記載的則都是來自各郡學子的報考名冊、考核成績以及各學院的報考意向等信息,總計三千五百七十四人,每個人的信息都相當詳細。
她的目光在名冊上快速掃過,一目十行,饒有興趣地翻閱着。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就是釣到一個也好啊!”
顧绫雪說着,放下一本,又拿起新的一本翻看了起來,隻是才剛看了一頁,屋外便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她擡起頭,目光轉向門口,隻見恢與穿耳兩個人正跟在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後面緩步走來,老者的頭發已經花白,但眼神中依舊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顧绫雪立即放下手中的名冊,起身相迎,微笑着開口說道:“鐘院長,您來啦?快請進!”
小說家領袖,稷下聯合學院的院長之一的鐘子隐呵呵一笑,聲音中帶着歲月的沉穩,“聽聞校長大人有要事相商,老夫特來聽候差遣。”
“鐘院長,您言重了,差遣談不上。”顧绫雪看着精神矍铄的鐘院長,笑容更加燦爛了,一邊示意他坐下,一邊開口說道:“今日請您來,就是有一些想法與計劃同您商讨一下。”
鐘院長聞言,那曆經滄桑的臉上泛起一抹微笑,說道:“校長大人有何高見,老夫洗耳恭聽。”
在顧绫雪和鐘院長都各自落座之後,一旁的恢和穿耳兩個人忙動作麻利的為兩人倒茶湯,然後恭敬地退至一旁,站姿筆直,目光之中也滿是崇拜之色。
今日午膳時,他們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師長面對權高位重的大臣們,那談吐不凡,舉止從容的樣子,不僅讓他們大開了眼界,那内容,更是讓他們聽的感覺摸到了新世界的大門。
一種世界觀被悄然颠覆了的感覺,直到此時此刻,還讓他們有些恍惚。
顧绫雪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茶湯,微笑着開口繼續說道:“我大秦之學派,可謂繁星點點,百家争鳴。”
“法家有治國平天下之剛毅,儒家有仁義禮智信之溫潤,墨家有兼愛非攻之博大,而小說家規模雖不及這些大家,但諸位,以筆為劍,以紙為盾,記錄與傳播人間百态。”
“你們的文字,不僅僅是娛樂消遣,更是曆史之鏡鑒,文化之傳承。”
“通過記錄那些被遺忘的英雄,那些平凡人的不凡事迹,小說家賦予了曆史以血肉,讓後世之人得以窺見先民之智慧與勇氣。”
“因此,我必須強調,小說家的影響力在民間也是無可替代的。”
鐘子隐聞言,老臉都快笑開了花,但還是一臉謙遜的說道:“校長大人過譽了,小說家也隻是盡了傳播知識與文化之本分!”
“是鐘院長太謙虛了!”顧绫雪搖頭,一臉正色的說道:“諸位所做之事,遠不止是傳播知識與文化,可以說是連接過去與未來,更毫不誇張的說,諸位能讓文化走進千家萬戶,這是任何其他學派都難以做到的。”
鐘院長聽着顧绫雪的贊揚,鐘院長老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複雜,心中也生出了一種既欣慰又困惑,甚至有些懷疑人生的感覺。
他們小說家雖然自成一家,但曆來被視為不入流者,作品也從不被主流學術界重視。
哪有說的那麼厲害啊!?
鐘院長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尴尬,但最終還是輕歎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的說道:“我等小說家不過是做些記錄和講述的工作,哪裡擔得起如此重譽。”
顧绫雪眼神中滿是堅定和認真,顯然不是在說客套話,繼續說道:“文化力量在于它的普及與影響力,小說家通過講述生動的故事,讓曆史與文化變得鮮活,讓普通百姓也能夠理解和感受到那些深奧的哲學和道德觀念,在我看來,價值不比其他家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