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的哄笑再次傳來,刺入耳膜。
哪怕在精神病院已經磕過無數次,可這一刻,屈辱的淚水還是溢出眼眶。
五年前,她開車回家,顧雪凝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姐姐,你以為你跟阿淮結婚,就能得到白頭偕老一輩子嗎?”
“你猜猜你的刹車還有沒有用,撞死了我,你們的婚姻還能像從前一樣嗎?”
電話戛然而止。
擡眼的瞬間,顧雪凝就站在馬路中央,隔着擋風玻璃對她微笑。
那笑容太熟悉了,像極了小時候搶走她洋娃娃時、在她婚禮上穿着白紗故意跌倒在釋臨淮懷中時,都是這樣帶着酒窩的天真弧度。
車子失控地向她直直撞去,血色染了一地。
那天,一向清冷淡漠的釋臨淮扯斷了他從不離手的佛珠,從神壇堕落成惡鬼。
“顧言甯,你的餘生,都要給雪凝贖罪!”
一下、兩下、三下……
每磕一下,她的心便更冷一分。
鮮血湧出,沾濕了地磚。
直到第999下,她才停了下來。
她跪在地上,嗓子幹澀得不成樣子。
“我可以見安安了嗎?”
看着她滿頭的血,釋臨淮淡漠的眸子中竟閃過一絲不忍,但目光觸及到靈堂中央的那張遺照,很快消去,嗓音冷得駭人:
“喝了這個,我就考慮讓你見他一面。”
傭人無聲上前,手裡端着刺鼻的中藥。
“這是國醫聖手配的藥方,喝下去之後,将徹底摧毀你的子宮,再也不能懷孕。”
顧言甯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釋臨淮轉動手中的佛珠,聲音似淬了冰。
“你這般惡毒,不配生下子嗣。”
七月的烈日灼人,顧言甯卻恍若窒息于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