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濃重到可怕。
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那是我媽。
「媽!」
我的聲音撕裂得像是鬼叫。
耳邊轟鳴,雷電交加。
一切的畫面成了緩慢的慢動作。
我的記憶,開始閃現從小到大的所有畫面。
生病不願意去醫院的媽媽。
省錢給我買新衣的爸爸。
積勞成疾的媽媽。
佝偻着腰的爸爸。
那些五顔六色的記憶,一幀一幀變成黑白色。
畫面不斷交叉,停留在此刻。
我沒了爸爸,也沒了媽媽。
而不遠處,雨刮器不停搖動的那輛黑色轎車裡。
坐着付沉和李文知。
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複雜,我看不懂。
隻是他解安全帶的手似乎在發抖。
朝我跑來時,恐慌得雙腿發軟,栽入雨水中。
這麼狼狽慌亂的付沉。
我以前要離開他時,也見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了。
變得再也不怕失去我,而我卻沒有發覺。
他蹲在我面前,眼睛通紅地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