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差距,猶如天塹一般難以跨越。然而此刻,她卻與這位神王如此接近,近到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熾熱溫度,近到能看到他眼眸中閃爍的光芒。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任瑤瑤的心跳愈發急促,一陣難以遏制的激動!
她不知道這一切是命運的安排,還是一場可怕的噩夢,但她清楚,與風楊的這次接觸,将會在她的生命中留下深刻的印記,成為她永遠無法忘卻的記憶。在風楊強大力量的籠罩下,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卻又莫名地有一種被保護的安心感,這種矛盾的情緒在她心中交織,讓她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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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靈筠隻感覺巨虧無比。
墨靈筠呆立在原地,望着那片逐漸消散的藍焰火海,隻覺心中仿佛被挖去了一塊,酸澀與不甘如潮水般翻湧。
風楊,這位強大而神秘的神祇。
在他出現一個公主抱從兇獸口中救出她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便已悄然種下了一顆種子——要追上眼前的男人。
在她的想象中,他們之間應有着獨特的羁絆,是旁人無法介入的默契。可如今,眼前的場景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頭。陰差陽錯之間,任瑤瑤竟搶先與風楊有了這般親密的接觸。不知不覺間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記。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想着過往與任瑤瑤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的姐妹情誼此刻竟變得有些模糊。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蔓延開來,有對命運弄人的無奈,也有對任瑤瑤的一絲怨怼。“真是要防火防盜防閨蜜啊。”她在心中暗自苦笑,自嘲的話語中滿是苦澀。
墨靈筠清楚,自己不該有這般狹隘的想法,可感情之事本就難以自控。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内心的波瀾,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标,即便前路充滿挑戰,她也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在風楊的心中占據一席之地,而這一場意外的插曲,隻會讓她更加堅定地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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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瑤瑤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那層因花毒而彌漫的迷離霧氣已然消散,恢複了往日的清澈。可她的雙頰依舊泛着未褪的酡紅,還殘留着些許因那特殊花毒而産生的酥軟之感。她靜靜地躺在那裡,緊閉着雙眼,腦海中還回味着方才那如夢幻般的經曆。盡管那是因花毒的作用,卻也給她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感受,她竟有些貪戀地享受着這份令人既愉悅又略帶羞澀的餘韻。
當風楊那沉穩有力的身軀站起身時,輕微的動靜讓任瑤瑤猛地回過神來。她的心中湧起一陣慌亂,像是被人撞破了内心深處的隐秘。她趕忙睜開眼睛,迅速坐起身來,雙手慌亂地将有些淩亂的衣衫整理着,試圖遮蓋住那因掙紮而略顯狼狽的模樣。
空氣中蒸騰的熱浪如粘稠的琥珀,将三人的呼吸都凝固成遲緩的氣泡。枯焦的花瓣在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遠處泣花淵深處傳來的熱浪裹挾着硫磺氣息,時不時掀起任瑤瑤發間歪斜的銀鈴,發出破碎的輕響。墨靈筠垂眸望着同伴發間淩亂的銀飾,喉間泛起鐵鏽般的酸澀——此刻在風楊身後搖曳的绯色紗裙,本應是她夢中最渴望觸碰的風景。
“走吧。“風楊的靴底碾碎焦土,迸濺的火星落在墨靈筠手背,燙出細小的灼痕。藍焰在他身後勾勒出流動的星河,卻在觸及周圍枯萎的花莖時,将那些蜷曲的藤蔓瞬間燒成灰燼。他轉身時帶起的熱浪掀動二女鬓發,任瑤瑤不自覺地擡手遮擋,卻在指尖觸及空氣的瞬間僵住——那溫度與方才纏繞在她身上的灼熱如出一轍。
腳下的土地仿佛被炙烤了千年,每走一步都有細碎的裂紋在鞋底蔓延。墨色的煙霧從地底滲出,将遠處的景物暈染成模糊的血色輪廓。兩個女孩踩着深淺不一的腳印跟上去,裙擺掃過焦黑的花莖,發出細碎的嗚咽。任瑤瑤忽然踉跄半步,被墨靈筠堪堪扶住時,她望着對方眼底翻湧的暗潮,忽然想起幼時共折花枝的場景。那時她們在開滿鸢尾的溪邊追逐,而此刻周圍隻剩下扭曲的枯藤,在熱浪中發出詭異的呻吟。
“靈筠,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啊......“任瑤瑤的聲音像被風沙磨碎的殘葉。她的目光掃過不遠處一株仍在燃燒的枯樹,火舌舔舐着焦黑的樹幹,竟在灰燼中催生出詭異的紫色菌絲。想起藍焰焚身時,風楊掌心貼着她後頸的滾燙,那溫度仿佛至今仍在血脈裡灼燒,與周遭令人窒息的熱浪融為一體。
墨靈筠别過臉,玄色發帶在風中獵獵作響,卻拂不散空中彌漫的嗆人煙霧。“我怎麼知道你啊?“話音未落便驚覺失言,慌忙補上半句,“畢竟花毒來勢洶洶“,卻掩不住尾音裡破碎的冰碴。她盯着地面蜿蜒的熔岩痕迹,那些暗紅的線條正緩慢蠕動,如同大地流淌的傷口。
任瑤瑤渾然不覺,揪着袖口的手指絞出細密的褶皺。“我第一次就這樣被...被他...“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烈風卷走。遠處傳來山體開裂的轟鳴,細碎的火星如紅色的雪片,紛紛揚揚落在她肩頭。
墨靈筠盯着風楊鬥篷揚起的弧度,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為了救命,你别多想。“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突然劇烈震顫,一株枯死的巨樹轟然倒塌,帶起的煙塵中隐約可見閃爍的幽紅光點——那是蟄伏在灰燼中的魂獸眼睛。識海中寒淵突然發出低沉的咆哮,她才驚覺自己周身的冰霧已凝成細小的冰晶,與空中漂浮的火星碰撞,發出噼啪的脆響。
“可我...“任瑤瑤剛要開口,就被對方截斷。
“風楊是神祇。“墨靈筠轉身時帶起的勁風掀亂了她的鬓發,露出眼尾猩紅的血絲。她的目光掃過遠處扭曲的熔岩河,那些翻滾的岩漿如同巨獸的血管。“你覺得他會為這種事停留?“這句話像淬毒的箭矢,不僅射向任瑤瑤,更狠狠紮進她自己心底。空中突然落下幾滴滾燙的“雨“,在焦土上砸出黑色的坑洞。
任瑤瑤的嘴唇顫抖着,最終吐出破碎的歎息。“是我僭越了。“她望着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他周身的藍焰與遠處的火靈殘影遙相呼應,将天空染成詭異的紫金色。忽然想起師父說過的話——神的垂憐,不過是凡人的黃粱一夢。而此刻腳下的土地正在發燙,仿佛整個泣花淵都在醞釀着一場更大的災難。
“你們在磨蹭什麼?“風楊的聲音裹挾着烈焰的威壓傳來,他轉身時身後的火靈殘影驟然明亮,将二女的影子拉長投在焦土上,糾纏如荊棘。四周的溫度陡然攀升,那些本已熄滅的枯藤竟在高溫中重新燃燒,迸發出妖異的青色火焰。
随着逐漸靠近山崖,空氣變得如同滾燙的鉛塊。枯草在熱浪中扭曲成猙獰的爪牙,火星剛燃起便被更熾烈的風撲滅,卻又在灰燼中詭異地重生。墨靈筠突然抓住任瑤瑤的手腕,指向——那團由火焰凝聚的麒麟虛影正在虛空中流轉,橙紅的火舌吞吐間,勾勒出兇獸灼日盤踞的方位。而在火靈殘影的映照下,任瑤瑤發現墨靈筠眼底跳動的,不隻是對兇獸的警惕,還有某種比泣花淵更危險的暗火。山風呼嘯而過,卷起滿地的灰燼,在空中編織出一張模糊的血色巨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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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三人深入泣花淵腹地,空氣愈發濃稠如化不開的熔岩。岩壁上流淌着暗紅色的熔漿紋路,在焦黑的山體表面蜿蜒成詭異圖騰。轉過一處布滿裂紋的斷崖,熱浪突然變得凝滞——在環形山坳的中央,一頭通體銀白的靈獸正蜷縮在焦土之上。
它身形如騰躍的天馬,頭生麒麟般的龍角,體表卻不見半點火光,唯有空氣在其周身扭曲出透明的漣漪。三米長的軀體上布滿深可見骨的傷痕,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細微的爆裂聲,周圍的草木在無形高溫中自燃,灰燼懸浮半空,竟凝而不散,如同籠罩着一層燃燒的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