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香君都夜不能寐,想着要是太後發難她怎麼解釋,要是太後跟皇帝提了,她怎麼狡辯。
可皇帝不可能信她超過信太後。
太後當年手握大權,卻還是把權力放手給了自己的兒子。
如今又有什麼理由騙皇帝呢?
所以皇帝肯定信太後。
但她又想,太後畢竟沒有真正的證據。
她現在是貴妃,皇帝和太後就是要處理她,也沒有那麼簡單,總得有個合理的理由。
在此之前,應該會隐忍不發,畢竟還有五皇子在,總是要體面地處理才行。
所以她倒是還有時間謀劃。
若真的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她也隻能魚死網破,拼死搏一搏了。
就這麼迷迷糊糊地想到了半夜,香君忽然感覺身後有動靜。
“誰!”
香君猛地睜開眼,但很快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還能有誰?”顧亭雪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娘娘今日怎麼如此慌張。”
香君松一口氣,恨恨地瞪了顧亭雪一眼。
“自然是怕太後派人來殺我。”
香君覺得,她也應該搞兩個暗衛保護自己,實在不行,就去找爹爹,讓爹爹尋兩個會功夫的女子,以宮女身份進宮來也是可以的。
“太後娘娘就是要殺你,也不會那麼着急,更不會用這麼容易留下把柄的法子,娘娘隻管安心睡覺便是。”
聽到顧亭雪這麼說,香君哪裡能安心?
她憂心忡忡地起身,看到顧亭雪閉眼躺在床上,雙手抱胸,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沒好氣地踢他一腳。
“今日你怎麼才來?本宮等得急死了。”
“替太後出宮辦事。”
“辦什麼事?”
見顧亭雪不說話,香君又推了推他。
“說話啊。”
顧亭雪無奈,隻能睜開眼,坐了起來,解釋道:“太後不希望皇上知道她一直和江南那邊的勢力有聯系,所以都是讓我私下裡替她辦事。”
這一點香君倒是沒想到,看來太後和皇帝這對母子也不是毫無嫌隙,竟然還防備着彼此。
“皇上為何不願意讓太後和江南的勢力聯系?”
“宋飛景的母親就是太後的人。看皇上對宋飛景的态度,你便應該知道,皇上對江南那群人多麼的厭惡。江南士族根基深厚,水潑不進,就算是宋飛景一黨都被清除了,但那也隻是京城的江南勢力罷了,沒有動到江南氏族的根基。”
“皇上為什麼不趁着宋飛景的事情,處理江南的舊勢力?”
“不是沒處理,是處理不了。就算面上的人換下來,随時幹都有新的人頂上,那些百年氏族,才是江南的核心,輕易傷不了他們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