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香君感到顧亭雪整個人都慌了。
顧亭雪一把抓住香君的手,連聲音都在顫抖。
“娘娘,不要這樣。”
兩人在一起這麼多次,香君從來沒有見過顧亭雪的傷疤。
從前香君不會觸這個黴頭的,她懂一個閹人最害怕被看到的是什麼。
她也懂顧亭雪的不願意。
所以,她總是小心翼翼地不提及此事。
可今天,她就是要看一眼。
不走到這一步,不逼着他把全部都給她看,他對她總會隔着那麼一層防備和懷疑。
“我想看你的傷口。”
顧亭雪紅着眼看着香君,香君這才意識到,顧亭雪整個人竟然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她覺得,可能下一瞬顧亭雪就要在她面前整個碎掉。
顧亭雪的聲音很輕,帶着哀求:“求你了,别看,很醜。”
“若是我今日非要看呢?”
香君沒有松手。
顧亭雪也沒有松手,他緊緊抓着香君的手腕。
兩人僵持着。
顧亭雪的眼神是哀求,香君的眼神是堅定。
“信我,好不好?”香君的聲音很溫柔。
顧亭雪這才擡起顫抖的睫毛,鼓起勇氣去看香君的眼睛。
可他沒有看到讓他害怕的眼神。
香君看他的眼神沒有悲憫,沒有同情,也沒有獵奇,沒有試探。香君的眼神很平靜,就像她要看的是一個最普通的物件,而不是這世上最肮髒、下賤的東西。
“娘娘看這做什麼呢?”顧亭雪的聲音有些發抖,似乎是在做最後的抵抗。
“我想啊。”香君說得理直氣壯,甚至有些胡攪蠻纏,“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受傷你不都看過麼,如今換我我看看你的,又怎麼了?”
“娘娘!”顧亭雪連脖子都是紅的,“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不就是我對你坦坦蕩蕩,你卻對我有所隐瞞麼?每件事都是這樣,我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你的事情,我卻什麼都不知道,若不是太後娘娘告訴我,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能了解你的真面目了?”
看到顧亭雪垂眸不說話,臉上滿是掙紮的神情。
香君的語氣又軟了一些。
“好亭雪,從前你瞞着我也就罷了,如今還要瞞着我麼?”
顧亭雪眼睛紅紅的,握着香君的雙手不住地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