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9頁)

顧亭雪似是被香君說得無地自容,發了狠,朝着香君的嘴唇咬了上去。

他就這麼哭着把香君按倒在了床上。

香君卻推開他,問道:“痛麼?”

“不痛。”

“我是說那時候,當年,你應該才七歲,痛麼?”

七歲已經是可以把事情記得很清楚的年紀了,更别說這樣痛徹心扉的事情。

“我那時候還有母親在身邊,比起别的孩子也算不得痛。”

宮裡的太監,是比宮女要可憐許多的。

他們大多是年紀很小就被賣進宮裡,不是因為實在活不下去了,就是家裡指望他們能借此讨一個前程。

可進宮當太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還得給刀子匠交錢。

割下來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半切,隻割掉那兩丸,還有一種更為殘忍,是徹底的去勢,整個兒都一起挖掉,叫全切。

全切的太監是容易漏尿的,因此身上總容易有騷臭味,而宮裡等級分明、尊卑森嚴,有氣味兒的太監是絕對不能在貴人身邊伺候的。

所以那些恢複的不好的,就隻能做最辛苦肮髒的活計。

這些人往往死得也早,死之後,屍體送回家裡,許多家人也是不認、不要的,往往就是一卷破草席裹住,扔到亂葬崗。

也難怪顧亭雪總說他不是男人。

他的确不是男人,因為太監其實連人都算不上。

香君歎息一聲,收回了手,看向顧亭雪的眼睛。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躺着,平靜的對視。

香君身上還穿着衣服,顧亭雪卻是一絲不挂。

他已經不哭了,但眼眶還是紅紅的,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香君給顧亭雪搭上被子,雖然床上都是她提前準備好的“玩具”,但此刻她也沒了旖旎的心思,隻想與顧亭雪說會兒話。

“你是怎麼入宮的?”

“是宮裡派了人接我入宮的,我那時候還以為是娘親要接我到她身邊,很是開心。”

香君能想象,本以為要跟母親團聚,可面對的卻是這樣的酷刑。

“你會怪太後娘娘麼?”

顧亭雪想起那時候他和幾個孩子一起被關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那屋子密不透風,整整三日都不能吃任何東西。

三日後,那門終于被打開了。

他看到了他的娘親。

娘親腦袋上有血,似乎是剛剛磕破的,眼眶紅紅的,似是剛剛哭過。

娘親哭着對他說,讓他不要怕,一定要忍過去,忍過去一切就好了,他們母子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那時候顧亭雪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直到人蒙上了眼睛,脫盡衣褲,被牢牢綁成了一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