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顧亭雪,讓她吃什麼糕!
皇帝看了一眼顧亭雪和香君,兩人并排站着,顧亭雪一手拿着水壺,一手拿着帕子,帕子裡是糕點。
照說顧亭雪隻是在盡宦官的職責,但明明是在伺候人,卻的确像那秀才夫人說的那般,像是恩愛夫妻。
“少爺,少夫人?”皇帝微笑着問:“那你覺得,我是他們的什麼人?”
“您這般貴氣,定是老爺吧?我看您和那位少爺長得有幾分像,定是父子。”
香君想要趕緊把糕點咽下去,偏偏這時候被噎住,咳了起來。
顧亭雪倒是面色如常,給香君遞過去水壺,說道:“夫人小心一些。”
萬裡春則是終于從震驚中回神,笑眯眯地解釋道:“這位才是我們的老爺,那位娘子是咱們的夫人,旁邊那位隻是咱們家的管家。”
秀才夫人有些尴尬,隻能笑了笑說:“夫人真年輕。”
秀才也很是不好意思,正想拱手道歉,皇帝就已經起身,走過來牽着香君的手便走了。
萬裡春和顧亭雪對兩人點點頭,也跟在了皇帝和香君的身後離開。
那對秀才夫妻也怪尴尬的。
等皇帝一行人走遠了,秀才夫人還在說:“這夫人太太年輕了一些,怕不是續弦?也不知這家老爺怎麼想的,找那麼好看的管家做什麼?”
秀才也在心裡納悶兒,“是啊,那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管家啊……倒是比咱們這兒富戶的公子們穿得還華貴許多。”
“許是京城來的,不一樣吧。”
……
下山的路上,前後都有侍衛開路,萬裡春和顧亭雪也遠遠地跟在皇帝後面,不敢上前去觸黴頭。
皇帝握着香君的手,握得極緊。
香君心裡還摸不準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皇帝是更為香君在北直隸吞蝗、占盡民心的事情不高興,還是更為香君和顧亭雪被認作一對夫妻不高興。
“皇上可是生氣了?”香君試探着說,“下面的人沒有眼力見,胡說八道罷了,皇上何必放在心上。”
皇帝停下腳步,香君也趕緊頓住。
皇帝打量着香君,雖然她生育了三個孩子,入宮也有八年,但她的美貌非但沒有減損,反而美得越來越奪人心魄。
她還是滿頭的烏發,還是吹彈可破的皮膚,還是清亮的眸子。
皇帝摸了摸香君的烏發道:“朕還是老了,以至于,旁人都見到我們在一處,也不會覺得朕與貴妃是一對。”
香君心裡想的是,她當然和皇帝不是一對,皇後才和皇帝是一對呢。
而且皇帝本就大香君十幾歲,香君若真的和皇帝看起來是一對璧人,被人認作是正經的一對夫妻,香君怕不是要氣得從這山上跳下去。
但香君能怎麼說?
她隻能說,皇帝正當盛年,違心地吹噓了幾句。
香君伸出手,攔住皇上的腰,“臣妾就喜歡皇上這般成熟穩重的男子,臣妾從小就沒有了親人,自己是哪裡來的都不知道,像是無根的浮萍,遇到了皇上,臣妾才有了依靠,才感覺有人能處處照料我。”
皇帝歎息一聲,拍了拍香君的背,“走吧,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