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重新感覺到年輕,除了回憶過往,還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跟年輕的人待在一處。
皇帝選的這兩個姑娘的年歲,比香君時候的年紀還要小,何嘗不是皇帝的一種自我補償之心?
旁人說皇帝像香君的父輩,他就找個比香君還小許多的陪伴,這便顯得香君也不那麼年輕了。
“狗皇帝,那麼小的姑娘也下得去手。”香君深吸一口氣,“明日一早,讓太醫去看看那兩個孩子,别被皇上弄死了。”
“皇上如今也比不得從前了,這些年,簡妃娘娘總是送美人進宮,皇上的枕邊可沒閑過。如今夜禦兩女,怕是力不從心。”
香君神色更加嚴肅,“皇上若真的開始力不從心了,那咱們的倒黴日子,才是要開始了呢。”
一個男人,一旦開始不行,就要用别的辦法找回男性的尊嚴。
若這個男人是皇帝,那便更可怕了。
皇帝本就陰晴不定,以後怕是更難伺候。
“還有件事,要與娘娘說。”
“何事?”
“皇上派了人,去尋今日在山上遇到的那對秀才夫妻了。”
香君心中大駭。
“他要做什麼?”
“自然是要殺了那對多嘴的夫妻。”
“用什麼緣由殺?皇上今日可沒有暴露身份。他如今不怕積累惡名了麼?”
“自然是截殺,裝作江洋大盜,把全家都殺了,一把火燒了便是。”
香君冷笑,是啊,這可是皇帝用慣了的手法,當初殺香君的全家不也是同樣的法子麼?
那對秀才夫妻也是倒黴,雖說在皇帝面前說錯了話,是會被處罰,但明明是皇帝自己要隐藏身份和人攀談,那對夫妻又不知道自己面前是皇帝。
但凡講一些道理,都知道不知者無罪。
偏偏遇到了咱們這個陰晴不定、狹隘記仇的皇帝,那對夫妻實在是冤枉極了。
“那對夫妻看起來很是恩愛,隻因為一句話,就誤了全家性命,實在是可憐。”
顧亭雪放下梳子,用手捧着香君的長發,在鼻尖嗅了嗅。
“我知道皇上會對他們出手,提前派人去通知了秀才一家,他們在殺手到之前,已經全家逃走了,我叫他們去了蜀地,投奔袁好女去了。”
香君回頭看向顧亭雪,責怪道:“今日隻有我們幾個在,你放走他們,皇上肯定第一個懷疑到你頭上。”
“娘娘放心,我讓他們裝作去蜀地探親,和一家商号的人同行,所以看着并不像是逃難。隻是巧合罷了。”
“那皇上派的人,定會再次出手的。”
“商号的人有镖師同行,皇上派去的人,自然不方便出手,隻能慢慢再找機會,一來二去,就耽擱了。”
“耽擱了,就不動手了麼?”
“娘娘怕是不知道,下面的人給皇上辦事,并不如娘娘以為的那麼盡心盡力,有時候甯可敷衍欺瞞,也不能辦得太好。”
比如說,每年的貢果,下面的人不會選最好的,大多都選品相一般的,因為怕送的太好,哪一年收成跟不上,貢果的品質不能和從前保持一緻,就會被上面的人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