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他們是中計了。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對太後還有沒有用。
他方才那一番聲淚俱下的話,是在向太後表達,已經轉變了立場,求太後娘娘原諒收留罷了。
左相顫抖地等待着太後最後的決定。
是生是死,便是這一遭了。
隻聽得,上面傳來太後的一聲輕笑。
“左相為國效力三十年,哀家怎麼會不信你呢?今日叫左相來,也不過是想問清楚,免得哀家與左相之間有了誤會。”
香君又看向德妃。
“至于德妃……向來對哀家純孝,哀家自然是信德妃和此事無關。隻是……事情還在調查,為了不顯得本宮偏心,隻能先委屈德妃,禁足在兩儀殿裡。左相,也在宮中先待上幾日吧。”
兩人被客客氣氣地請了下去。
這時候,香君才讓人把皇後帶上來。
皇後被人推進屋内,撲倒在地上,皇帝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扶,卻還是又緩緩地坐了下來。
香君看一眼皇帝,收回了目光。
皇後坐了起來,挺直了後背,跪在地上。
其實,她壓根就沒有交代出左相和德妃來,倒是個硬骨頭。
“事到如今,你可還有什麼想說的?”香君問。
“輸了便是輸了,本宮沒什麼想說的。”
“露華!”皇帝有些急切地喚着皇後,“到底是誰教唆你的,你告訴母後,朕相信,你不會想殺母後的!”
皇後看向皇帝,眼裡盡是冷意。
“不殺她?皇上怎麼會如此天真?”
皇後的眼神是瘋狂的,她冷笑着。
“按照計劃,今日我們便要除掉太後,并且将元祚也殺了。若是今日殺不了太後,等顧亭雪回京,或者等太後被幽禁的消息傳出,袁好女和前朝效忠太後的那些大臣,立刻就反攻倒算。轉頭,十二衛就會立刻控制京城,到時候,别說是我了,興許,連皇上的命都不保。所以,隻有殺了太後,隻有太後死了,皇上才有可能真的親政,才能真的掌權。”
眼看皇後越說越過,香君出口打斷了皇後的話。
“哀家第一眼見到你,便知道,你是個有野心的。野心不是壞事,野心能成就一個人,你想成為哀家也沒有錯,哀家巴不得天下女子,都想成為我。但是你用錯了辦法,成為哀家的辦法,不是将哀家拉下,不是取代哀家。”
皇後看着太後。
“太後不也是拉下一個個和你一樣的女人,才走到今天的位置麼?”
香君冷笑道:“那你更是錯得沒邊了,女人手裡能有什麼好東西?不都是男人賞賜的些殘羹冷炙,都是些他們不要的東西。這世上,真正的好東西,都在男人手裡。哀家走到今日的位置,能有對你生殺予奪的權利,是因為哀家拉下了一個又一個男人,是因為,哀家從他們手裡搶來了真正的好東西。”
皇後的眼神變了變,有一瞬的迷茫,似乎在思索着香君的話。
“你錯就錯在,找錯了對手。本來,哀家對你是有些指望的,你出身低,也不全是壞處。哀家本以為你能幫哀家的忙,卻沒想到,你如此糊塗,成了别人的棋子。”香君歎一口氣,“罷了,如今,你就算明白了,也是晚了。帶走吧。”
此言一出,皇帝便立刻知道香君的意思。
這是要殺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