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是姑娘的筆墨,今日這才特意将這幅真迹一道帶過來,還望謝姑娘莫要覺得再下多此一舉的好!”
眼前這人說的輕易,可誰都知道,吳大家的作品,哪怕其中并不算出名的畫作,怕也并非易得之物。
對于聰明人而言,有些話,無需多言。
安甯擡眸,看着眼前明顯帶着緊張的青年:
不得不說,當初僅憑一張臉就使得京城高官之女下嫁,林家人容貌确實頗有些可取之處。
眉目鋒銳,眸若寒星,是一種偏于英氣俊朗的長相,不過舉手間過于娴熟老套的舉止,削弱了這份少年氣。
在對方略顯忐忑的目光中,安甯伸手,從對方手中将畫作接過,素來帶着幾分清冷的眉眼突然微微彎起:
“多謝林公子費心,這幅圖于我而言,确實頗得心意。”
走出書房的那一刻,林修遠這才恍然發覺,手心上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些許汗意。
一直到回到家中,腦海中依舊浮現着剛才那一幕幕,眉目清冷的,隐隐含笑的。
林修遠自認為是個意志堅定的人。
甚至來之前他已經想過,哪怕對方容貌有瑕,為了日後所計,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真正見到人的那一刻,林修遠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人,或許極緻的聰慧與清麗,于世間男子而言,本就是一種緻命的吸引力。
這樣的人,若非生在這般的普通農家,更甚者若不是在這樣一個偏遠小縣。他怕是連跟腳都碰不到一點。
握緊手中的折扇,林大公子轉頭,對着一旁的小厮吩咐道:“書硯,上次那戶人家多留意着些,若是下回再有古畫要出,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把東西拿下……”
與此同時。
識海内,統子也在問自家宿主:“宿主你真确定了,就是林家嗎?”
臨摹着手中的春日圖,安甯沒有猶豫,直接點頭:
“起碼是個聰明人不是嗎?”
不論是林修遠,還是那位林老爺。
對安甯來說,這就已經夠了。
有所求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求于人時連個姿态都做不來。
雖然有些遺憾沒能跟官老爺做親家,但對于安甯的決定,整個老謝家,包括平日裡最為嘴碎的謝大伯娘都沒多說上一句。
這些年下來,四侄女的聰明早已深入人心。
四丫會選這家,必定是有理由的。
老謝家一緻這麼認為。
何況對于這樁親事,林家那頭也表現了出了極大的重視:
納征那一日,光是送來的聘禮,一整個小院兒都險些擺不下,其中不僅有新抓來的兩對活雁,連純金打造的金雁都不止一對,另外各種玉器,珍頑更是教人眼花缭亂。
直把一旁的謝大伯娘看的眼珠子都紅了。
直歎沒給大丫生個好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