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簡直連回都懶地回上一句,不過想到上輩子的原身,這會兒還是含笑着看着眼前死死擋在跟前的楊氏:
“母親,孩兒實在想不通,您這究竟是在急什麼?”
“您不是一直覺得是因着我搶占了屬于弟弟的“嫡長子”外加繼承人的身份,方才使得三弟從小不受重視?那如今,孩兒我退出不是正合您意。”
“想來,沒有孩兒的影響,三弟必然也是能從西院那裡奪得掌權人之位,日後前途異常光明。”
“我這個做兄長的,就先在此道一句恭喜了!”
忽略掉眼角眉梢毫不掩飾的嘲諷,安甯這話還是有些個誠心的。
後知後覺,激怒過後,楊氏面色驟然蒼白了下來。細細打量着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楊氏突然狠狠搖頭:
“安兒,不對,你不是安兒,你究竟是誰?”
“你究竟是誰?是誰?”
“何苦自欺欺人呢?在做那件事之前,您就應該想好結果才是。”
沒有再多看一眼對方的歇斯底裡,安甯徑自擡腳踏上已經停留在此地多時的馬車。
寒風中,傳來少年再清淡不過的聲音:
“母親大人您還是快些回去吧,兩位姐姐那兒怕是為您拖不了多久了………”
而你,也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
果然,那日不久,楚府上便傳來了大夫人病重不宜見客的消息。就連前頭兩個姐姐,身邊得用的侍女也換了一輪兒。
得到消息時,安甯正同晉王二人一道分析前線斥候傳來的消息,從而推斷敵軍入侵的時節,聽到這個顯然并不意外:
隻能說,渣爹這手段夠利落,對這位原配夫人也實在夠心狠的。
想到偶爾見過幾次的三弟,某種程度上也不怪這人近乎瘋魔,同樣是楚府公子,原身有嫡長子未來繼承人的名份,備受一衆長輩重視。
二公子楚子旭有父親偏愛,一應衣食從不曾落下什麼,常日裡手裡私房更是給的足足的,照常呼朋喚友,雖不說一擲千金,卻也算是頗為闊綽。
在外自然混得極開。
唯有三公子,因着遷怒,自出生起就沒被一家之主楚老爺瞧在眼裡過,唯一的期望還是因着原主的優秀,楚老爹難免生起了些許幻想。
然而這絲幻想也在後來被證實天賦平平時徹底消失。
從此眼中再沒了這兒子一般。
當家人态度如此,主母又是個無甚威嚴的,就連老太太,大多數關心照看也給了前頭的“大公子”。
其他人自然有樣學樣,若非原身這個嫡親兄長态度在此,這些人隻會愈發來得輕視。
不過可能在楊氏看來,原身的每一次大方給予,何嘗不是在刺人眼呢?
聽過就罷了,安甯并沒有将其放在心上。以渣爹的能力,上一次已經是天時地利人和,有了防範後還能出事……
那渣爹這個楚家家主還是早些洗洗讓位吧!
北越被滅,大周鐵騎早已經陳列邊境日久,隻待休養生息過後,随時可以率師南下。
然而朝廷那頭,給的增援卻遲遲未至。前來的欽差先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這才開口道:
“這……經衆大臣一緻商議,都覺邊地驟然增兵,恐會被視若挑釁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