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武國遞上降書,也就是大一統已經過去三年之久,有賴早前适行成熟的制度,這些年除去各國一些不死心的各大世家外,倒是并未有過太過的騷亂。
日子一旦好過了,安甯這人懶骨頭就忍不住悄咪咪地再次冒了出來,尤其在幾位得力屬下還算能幹時。
饒是建元帝一連幾日的催促,還有謝某人每隔一日的拜訪,安甯再次站在朝堂上已經是兩日之後。
依舊一襲绯色官袍,一派君子如玉。
不同于時下男子三十蓄須,以表成熟,安甯今歲已然三十有三,仍未有絲毫折騰胡須的打算,然而直至現在,滿朝之上,卻并未有人提出異議,更無一人輕鄙。
甚至有此前例在,還莫名成了大齊上到貴族,下至平民新一任風向所在。
就連時下女子,也更為欣賞這般,甚至于那些選擇蓄須之人,還莫名有些嫌棄。
“子安病地這般久,今日能過來,可真是不容易啊!”
安甯這廂剛一踏入前殿,謝桁極盡幽幽然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對上某人明顯黑了一圈兒的眼眶,安甯眉色不動,笑的好看極了:
“有勞謝大人辛苦,沒法子,誰讓再下身子委實有些不濟。”
目光在對方明顯唇紅齒白,面色紅潤的臉上轉了一圈,謝大丞相隻剩下呵呵。
隻想到最近這人的動作,謝桁不知想到目光微斂:“縱使四時風光再好,一人獨行,總歸有所不足不是嗎?”
“若能得一知己好友同行,總歸往後不那麼無趣……”
啧,真不愧是老狐狸啊!
安甯這才擡眸看向這人:“好友知己,謝兄對自個兒倒是頗有些自信。”
就是不知陛下這時候作何感想了。
擡頭瞅了眼上首同樣眼下帶着微微青色的建元帝,安甯忍不住為對方默哀了一瞬。
自家丞相好不容易歸來,剛想松口氣的蕭祁:“……”
話說自家兩位小夥伴,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事實上,蕭祁不詳的預感還真成真了。
歲末,接連接到兩位心腹請辭的消息,建元帝剛到口的佳釀險些噎到喉中。
“咳咳咳,等等,子固你剛才說什麼?”
隻當沒瞧見對方忽然變化的臉色,謝桁依舊笑眯眯道:“陛下放心,如今四海升平,各種人才輩出,縱使少了微臣二人,我大齊亦能平穩安泰。”
“在微臣二人離開之前,必然會将手下事務處理完畢。”
他要說的是這個嗎!
将手下奏章重重放在案上,自一統之後,已經許久沒生過氣的蕭祁這會兒險些氣樂了:
“子固,你我自幼相識,相伴數十之載,難道朕在你眼中,就是這般過河拆橋,無信無義之輩?”
“子安如此,你亦是如此!”
說實話,這會兒蕭祁是真真切切有些傷感了。所謂帝王孤家寡人,難道朕亦是逃不過如此諸般。
想到近日來明争暗鬥的幾位皇子,饒是眼前的帝王神色不覺有一瞬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