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知,皇後娘娘少時便不通文墨,甚至因此還沒少被外人嘲笑,被親姐排擠打壓……
最重要的是,當年那位掠奪氣運,險些害了當今皇後的妖孽,就是極擅詩文的才女……
天爺啊,人,怎麼能闖下這般大的禍患!
沒瞧見這些年但凡什麼花會,尤其是宮中宴會,衆閨秀們也不再以詩文甚至才名博名出頭了嗎?
就在衆人戰戰兢兢中,卻見高台上,皇後娘娘突然擡手,似是好奇一般将那方詩冊拿在手中。
亭台上吱吱呀呀的戲曲聲不知何時停下,衆人無不緊張之際,卻見眼前人突然展顔一笑,聲音仿若清泉落石般清脆悅耳:
“真是好漂亮的字啊!”
“還有詩詞,雖然本宮不善這些,卻也能瞧出非常有意境呢!”末了還轉頭對着一旁的司徒璟,輕扯了扯對方的袖口:
“陛下覺得呢?”
凝視着對方亮晶晶的眉眼,一旁的司徒璟不由輕笑一聲,回握着對方的手瞧了眼後,當下同樣贊了一句:
“皇後說的是,的确頗為不俗!”
一直到捧着手中皇後娘娘賜下的大筆賞賜,被周遭一衆閨秀們笑着恭賀,入目望去再不是估量與幸災樂禍,周大小姐仍是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阿娘說的不錯,皇後娘娘當真是位極豁達純善之人。
她賭赢了!
摩挲着手中通體盈潤的紅玉珠串,這一刻,周大小姐仍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阿娘!”
勉強應付過仿佛頃刻間和善了不知多少的父親,周菡幾乎小跑着來到了後院,屬于自家母親的居所。
明明是堂堂少卿府當家主母所居,如今院内卻是空落落一片,僅有幾個經年老仆勉強維持着體面。
瞧着短短時日,愈發消瘦了許多的阿娘,周菡眼眶又是一酸:
“阿娘,我成功了,你不知道今兒皇……皇後娘娘,還有陛下都誇了我呢,娘娘說我字好,詩也好,還賞了我不少好東西呢!”
說着忙不疊地将手中幾方明顯标記着宮中的檀木盒拿出。
“阿娘您看……”
“女兒我……我……”思及這幾日種種,周菡愈發泣不成聲。
“阿娘知道,苦了我們菡兒。”
緊緊摟着短短時日便成長太多的女兒,江氏目光不由一酸。
自月前娘家出事後,母女倆在府上的地位瞬間一落千丈。她打小身子骨兒不争氣,嫁進府上多年膝下卻唯有菡兒一女,本就不為老太太所喜,如今娘家敗落,唯一的養子也在數日前也被老爺打發在外求學。
思及這陣子府上的種種慢待,聰明如江氏,心知肚明,這未必不是一種逼迫。
逼她自己動手,為府上除去這個隐患。甚至等這陣子風頭過去……
可她不願!
她的女兒親事尚還未定,她不能将女兒的未來交到旁人手中。
深吸一口氣,江氏這才将女兒攬在懷中,盡可能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