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統子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還能這樣!
也就是說這進宮一趟,丢了兒子不算,還失了一家子前途!若非知曉那家子上輩子的德性,統子險些都要給這家子道一句阿門了。
“話說,宿主你這樣真不會精分嗎?”
想到上輩子每天舒朗快活,一株好看的花都能愉悅好幾天的宿主。再對比眼前這個……嗯……
說實在的,陡然間轉變太大,統子險些适應不來。
淡淡地瞥了眼瞎操心的某統,安甯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事實上,安甯的目的尚還沒有結束。
不提知曉自家兒子死訊,明知殺人兇手還要強自咽下,對外聲稱兒子确實跌落身亡台階的李家有多憋屈不滿。
翌日,得到内閣數位大臣上書,直道為公主殿下日後教養所計,要為公主添上幾位教養師傅的消息。
在一衆宮人擔驚受怕中,安甯心情愉悅地敲響了紫宸殿的門兒。
“爹爹,聽聞幾位大人對女兒很是擔憂,要不這樣吧,未免幾位大人整日心憂懈怠國事。不若從京中各家中挑幾位品性俱佳,教養得宜的名門淑女,前來做女兒的伴讀如何?”
“至于人選嗎……”狀似沉吟片刻,安甯很快微笑開口:
“女兒覺得方才上書那幾位大人就非常不錯呢!”
“你這又是要做什麼?”
迎着眼前女兒盈盈含笑的眉眼。
書案後,一身绛羅公服,腰飾金玉跨帶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扶額,良久方才好似無奈一般,發出一聲微不可見的輕歎。
許是方才下朝的緣故,趙祯此刻冠上的直腳幞頭尚還未曾取下,眉間微蹙下,原本溫和儒雅的面上也添了些許郁郁之色。
瞧這情況,估摸着這老爹方才朝堂上又被哪位言官“直言不諱”了吧!
心下如此想着,安甯面上仍是一派溫煦笑意,徑自端坐在下首軟椅上:“爹爹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既然這幾位大人如此放心不下,那不更應該率先響應此召嗎?”
“既有如此閑心操心女兒之事,想必這幾位大家家中女兒教養必然極佳吧?想來有幾位小娘子陪伴勸慰,女兒必能如諸位大臣所願,日後愈發勤苦……”
不是有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還是說………”頂着上首人略顯複雜的目光,安甯忍不住沉吟片刻:
“幾位大臣口口聲聲說的侍君忠義隻是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卻教家中女兒入宮陪侍都做不到?”
“常言道體恤君主乃臣下本分,話說諸大臣自幼受儒家教義,總不能俱是些道貌岸然,凡事隻長一張口的無信無義之輩吧?”
“都是朝中重臣,爹爹可不興這麼說…”
自覺說的極有道理,徑自品着入口的香茶,安甯忍不住重重點頭。
趙祯:“……”
定定地瞧着眼前侃侃而談的女兒,良久,趙祯複又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隻看着眼前之人的語氣說不出的複雜:
“聽伺候的宮人說,福康這些時日一直來往于太清殿中,于經史子集皆有涉獵,如今看來卻有不少收獲……”起碼這口齒。
“多謝爹爹好誇獎,女兒也這麼覺得。書中自有黃金屋,先祖果真明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