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道司馬大人,還有曹大人幾人素來忠君之事,憂君之所擾,早前便為公主教育日日心憂不已。怕是早欲以家中女子陪侍在側,此次春日宴,多半由此而來……
幾位大人:“………”
得到消息的官家:“………”
同一時間,坤甯殿
瞧着眼前面帶不愉的母親,還有一旁明顯在壓抑着什麼的長嫂。
良久,上首曹氏這才忍不住歎了口氣:
“長嫂放心,曦姐兒隻是過來走走過場而已,不說是否中選,就算當真中了,宮中還有我這個姑母在,難不成當真能叫咱們大姐兒出事不成?”
呵,說的倒是輕巧!
感情不是自個兒親女兒不疼是吧!
一旁的曹大娘子打從一進來便強忍着心中怒意,末了實在忍不住,絲毫不顧一旁曹老夫人的阻攔,徑自騰地從席下站起身來:
“話說當初得到娘娘您授意,因着公主之事官人想要上奏時妾身心下便并不贊同,可惜多般阻撓仍是無果!”
“殿下再如何,不過一公主罷了,又是官家唯一的子嗣,便是素來行事張揚了些又如何,歸根結底并不會損傷娘娘您的任何利益。其母苗娘子亦不過一無甚根基的淺薄之人,與您沒有任何威脅。”
曹大娘子是真無法理解,娘娘素來端慧明理,明明心知同官家無甚情分,究竟緣何要對一十來歲的如此動辄幹涉,事事摻和一腳。
有何好處不成!
“這下好了,惹到這麼個祖宗,若是我的曦姐兒……”
似是想到什麼不好之事,曹大娘子面色愈發蒼白,瞧着眼前人也愈發不滿。
良久,曹皇後這才歎了口氣勉強開口:
“長嫂放心,那日之事可一不可二,曦姐兒乃我曹氏嫡長女,斷不會……”
“不會什麼?”
沒有理會上首之人自以為是的體貼勸慰,曹大娘子冷嗤一聲,如钜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高台之人:
“難不成她真動了手,娘娘您還真能教人家賠命不成?”
曹皇後:“……”
同樣的場景陸續發生在汴京許多人家。
然衆人再是不情願,皇後懿旨,又豈有任人諸般推脫敷衍之理。
歸根結底,為公主延選适齡侍讀合情合理,縱使一衆慣愛對着官家挑刺的言官,于此亦無絲毫可指摘之處。
時下士人最重聲名,直言勸谏尚可贊一聲忠義,然真蔑視君上便又是一重含義了。
午時未至,和園外,陸陸續續已有不少娘子盛裝而至,于萬紫紛呈的禦花園中,确是一派絕好風景,倒是身後一衆少女們,除去少數人家,衣着裝飾多以低調素雅為主。
安甯到時,在上首曹皇後的安排下,一衆閨秀已經三三兩兩聚作一團,投壺,翻繩,吟詩賞花,忽視衆閨秀偶爾閃過的不安,眼前的場景,瞧着倒也是一派和樂。
“這便是孃孃家的曦姐姐吧!瞧着确實好看,早前便聽孃孃說過,曦姐姐一手棋藝下得極好……”
“微末技藝,承殿下謬贊,臣女愧不敢受……”
到底是大家之女,雖有些緊張,曹曦仍是大大方方上前。許是家中長女之故,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彼時已初具溫厚娴雅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