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5頁)

“我猜這次還是一個時辰……”雖然看不大懂,也不妨礙周二姑娘照舊興緻勃勃。

瞧她如此,一旁司馬湘不由輕哼一聲:“我覺得用不了,殿下鐵定更厲害一些……”

然而出乎三人所料,這一局好似格外長上一些。長到其餘幾人已然陸續離宮歸家。

官家和善,允幾位侍讀每逢半月,便可歸家與親族相聚一日。

明日便正逢休沐。

酉時末,眼瞧宮門即将落下,看着眼前仍在膠着的棋盤,韓鑰這才擡眸,有些複雜地看着眼前之人:

“不知殿下此番留下臣女,可有吩咐?”

“不愧是阿鑰!”

回視着眼前人依舊瑩亮的眉眼,韓鑰眉目微垂,本就秀麗愈發顯出幾分沉靜:

“殿下謬贊,隻臣女自知,以殿下的棋藝,若非有事在身,此番斷然無需同臣女消磨這般久………”

見對方如此,安甯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徑自擱下手中棋子,看着對首之人微笑道:

“我瞧阿鑰這幾日總是心思不屬,可是因着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定州水患一事?”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韓大人去歲方才調任定州。”

“殿下……”

思及遠任在外的父親,韓鑰面色很快一白,再也顧不得其他,當下幾乎迫不及待道:

“殿下可曾聽到什麼風聲?”

“事實上,是與否重要嗎?”

窗外,不時響起陣陣蛙鳴。

寂靜的棋室内,隻餘女子帶着些許輕歎的聲音:

“阿鑰,你這大半年來同我一道,所閱山川地志無數。你應該最清楚,定州地勢低窪,不易釋流,又經多處河道,可以說凡有水患,往往伴随後患無數,何況這一次,北部多地受災,而朝廷的效率,阿鑰你也知曉的。”

本朝律例并不算嚴苛,尤其針對士人而言,上頭君主又素以仁為基,朝中可以說積冗已久。

官員陳冗,朝中看似人員衆多,然論起效率,層層遞出下,卻是瞧不見半點兒。

這個問題,已然并非軍隊一脈。

若不然早前以自家便宜爹慣求安穩的性子,也不會一反常态,于朝中大興改革之道。

隻可惜,她這位老爹怎麼說,想法是真的有,也是真願意努力實施,可有壓力那也是真頂不住。

君主頂不住壓力,朝令夕改,倒黴的自然就是負責新政之人。而不巧,這其中,韓鑰的親爹,之前的大學士韓大人也在其中,甚至還是此次新政的首倡之一。

結果自是毫無意外,第二年便被排擠出京。然而更重要的是。

看着眼前面色愈發蒼白的小夥伴兒,安甯轉頭,看着窗外愈發皎潔的月色:

“阿鑰你也知道,早前因新政之事,觸及利益者衆多,韓大人在朝中樹敵自也不少,此事一出,可想而知,想要借此攻殲之人必不會少。”

甚至再狠上一些,隻赈災糧食,甚至藥物晚上些許……

要知道古代,往往大災,尤其水患之後,最易滋生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