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去手段雷靂,智謀過人外,還有一點,據傳嘉祐元年那場宮變之時,曾有匪首劫持衆大臣及其家眷,妄圖以此同當今談籌碼……”
“結果……呵!”眼前人輕笑:“結果便是三箭齊射,被當今官家隔着足足數十米的距離,正中喉心,手中三箭無一落空!”
同今日手段别無二緻。
正對着蘇某人因着震驚之故,驟然瞪大的雙眼,須臾,某位損友這才朗聲笑道:
“子瞻兄放心,方才子瞻所憂慮者必不可能,想來不日朝堂之上,便能見到這位“趙兄”……”
蘇轼:“………”
“等等,子厚所言,方才那位當真是當今官家?”
“所以子厚你從一開始就知曉……”
“……”
許是過于驚訝之故,一直到半月之後的殿試,在見到上首那張熟悉卻又略顯又陌生的臉,蘇子瞻這才徹底反應過來。
子安兄當真是官家?
仙風道骨,恣意灑脫的名流士子,明明似有笑意,卻無端叫人覺得威嚴尤甚的當今官家。
心下短短感慨了會兒一個人氣質竟能在短短時日變化如此之大,不愧是官家。
蘇子瞻本就心大,很快回過神兒來,繼續執筆在眼前的稿紙上揮灑着墨迹。
出乎許多人預料,此次殿試考題為安甯這個官家親自擇定不錯,然内容卻并非早前衆人猜測那般,有關經濟,土地,甚至稅務。
而是一個大而泛之的吏治。
唯一的“策”,也是頗為少見的治水之策。
提到這個,衆人不覺想到早前官家尚未繼位前夕,朝中便有臣子上疏,想要以堵塞北流為柱,引黃河入六塔河,即人工幹預,欲将黃河改道,以此實現分流,減緩日後水患沖擊。
據說當初老官家已經極為意動,還是當初初入朝的公主殿下極力反對。
從各個方面,多方數據直言六塔河一脈壓根無法容納黃河水量,一旦施行,不出數日,六塔一脈必将決堤。
屆時怕是大半個河北路都将付諸東流,起碼千萬百姓将受其災患。
據說當初光是眼前官家寫下奏疏便有數萬餘字,資料之詳見,數據之精密,便是一衆積年老臣都挑不出半點錯來,這才成功叫老官家打消了念頭。
且因着此封奏疏内容過于詳盡,當時朝中還有不少官員偷偷抄錄在卷,供座下門生弟子研習。
思及這位陛下的豐功偉績,衆人下筆不由更為謹慎了一些。
數個時辰後,安甯手中已多了約莫十餘份由衆考官遴選出的優秀答卷。
看着首頁熟悉的章衡二字,安甯心下不由有那麼一丢丢心痛。
這缜密的邏輯思維,什麼理科天菜啊!不,應該是文理并重的高端人才才對。
經濟,治水,甚至日後即将進行的修路,看到試卷的短短十餘秒,安甯心下已經為這位狀元兄安排好了無數“出路”。
務必教這位美美發揮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