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卿,你以為呢?”
話音落,空氣中突然安靜了許多,就在安甯以為對方會生氣時,卻見這人正一臉贊同點頭:
“确實,官家所慮并非沒有道理。”
“外戚之患,自古恒有之,于官家身上隻會愈加危險。若是繼承人是位女子,危險更會翻倍之多。”
看出這人是認真的,這下無語的反倒變成了安甯,麻溜從這人身上翻下。
我勒個什麼終極戀國腦,怪不得前世作為獨相,手攬大權數餘年,一個親族也沒提拔,把不蔭親餘刻在骨子裡的真狠人。
不過倒也是好事!
話雖如此,有些醜話還是說到前頭:
“這孩子日後無論人前人後皆不會喚你爹爹,甚至有可能百年亦無人祭奠……”
沉默片刻,感受着身側之人依舊一絲未亂的呼吸聲,安甯突然笑着道:
“之前便說過,朕非是那等小氣之人,無論你日後選擇娶妻納侍,我絕不為難……”
黑暗中,隻聽身側某人突然輕嗤一聲:
“不為難,隻是會把臣一腳踢走,官家好再尋上一更為年輕好看之人,若是恰好能足夠美貌外加沒有腦子或許還能順勢納入宮中………”
嗯?這話,有些過于陰陽怪氣了吧!
“怎麼,這有什麼不對嗎?”
等等,足夠美貌,又沒什麼腦子,這建議不是之前韓鑰他們提的嗎?好像是,兩年前……沉默片刻,安甯突然反應了過來:
“所以,這就是章卿早前突然自薦枕席的原因?”
章子厚:“……”
所以這就是章卿你早前自薦枕席的原因嗎?
章卿……
早前的低語聲尚在耳畔。
今夜正逢良月,皎潔的月色自琉璃窗前灑下,照映出眼前之人隐隐含笑的眉眼。
須臾,隻聽這人輕哂一聲,正對着身側之人的眼睛,狹長的眉眼間絲毫不掩疏狂本色:
“陛下未免也太高看臣了,别說當初您并無此意,就算當真有了名正言順之人,官家這張枕席,臣亦是要薦上一薦的……”
“不瞞陛下,臣很久之前就想這麼幹了!”
啧,好一個面厚手黑的主兒!
安甯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耳邊有些纏磨的聲音還未退下,明黃色的紗帳内,新一輪的熱度便已經緩緩上升。
“陛下不是說想要個孩子嗎?”
“臣自當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