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難得閑散地倚在榻前,手上還拿着一方明顯已經翻過書卷。
“陛下您什麼時候來的?”
沒有理會身後明顯有些灼人的目光,一禮過後,見對方遲遲未語,安甯幹脆便起身,自顧自地坐在不遠處的妝台前,試圖将累贅的耳飾等物一一卸下。
往常在自家寝殿,安甯素來不喜歡繁飾的裝束,連衣着都是怎麼舒坦怎麼來。
可惜不知是否扣地太緊,還是安甯手過于生疏,一時間這副紫玉耳環還真不好弄下。嘗試一番無果後,安甯也不再糾結,果斷打算喚人進來。
卻在這時,聽到身後傳來些許意味不明的笑來,手中的書冊不知何時已經擱下:
“阿甯今日這打扮倒是格外不同!”
“看來往常竟是朕,不值得愛妃這般用心了。”
這陰陽怪氣的愛妃倆字聽的安甯一個激靈,原本打算傳喚人的動作也頓了下來。
“那臣妾就權當您是在誇我了!”
不想去猜這人到底是小心眼兒發作,還是某種疑心病又犯了,安甯轉頭格外絲滑轉移話題道:
“對了,皇上今日怎麼這般閑情,早前不是說近來忙得很嗎?”
“總不能是擔心臣妾,才特意過來的吧!”
說實話,這話她可不怎麼信。
榻上之人并未回答,隻眸光微沉地在面前女子今日格外不染凡塵的妝容上掃過幾眼,方才随手将手中看到一半兒的卷冊擱下,瞅着眼前之人意味不明道:
“你倒是格外膽大!”
“你可知太皇太後當年如何對待先帝那些妃嫔,連流傳日久的董鄂氏不過其中之一罷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康熙此刻面色并不算太好,積威日久的眉目間也帶上了少許化不開的深色。
安甯隻作未覺,依舊擺弄着手中的耳飾。日光下,極品紫玉盈潤流光,映得鏡中美人愈發光耀奪目。
隻這美人說出來的話,可不那麼好聽了。
不多時,隻聽來人語氣輕快:
“沒法子,臣妾這性子您也知曉,比起被一日複一日的軟刀子割肉,臣妾甯願一了百了!”
“起碼算的上幹脆利落!”
“胡鬧!”
“什麼幹脆利落,你這分明是圖一時之快,莽撞不顧後果!”
隻當沒聽到對面那聲斥言,安甯眉色絲毫不動,隻暫且尋了個舒适的姿勢窩在軟榻另一側,又從案上拾起早前留下的話本子繼續翻着:
“瞧爺您說的,好像有些事是臣妾一小小妃子能決定的,若說妾身今日或者以後當真出了事,那隻能說明一件事……”
沒有絲毫停頓,翻過話本另一頁,安甯直接開口道:
“那就是皇上您的威嚴不足……”
皇上您威嚴不足……
哎呦,我的老天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