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凡總要王者歸來？還是回人力？”
“人力是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去市場。雍爺和科爺商量好了，給我一個月的時間給指揮席帶出一個席位2和席位3我再走。”
“衛軒你用一個月的時間趕緊把席位2學出來。我現在給孟超打個電話，讓他班組那個小孩到我班組來。下個班讓他跟着我上。”宋軍對衛軒吩咐道。
“馬凡你這一個月就在席位3帶着你那徒弟，把席位3的東西給他弄熟悉了，我帶着衛軒弄席位2，别耽誤你調動。”
宋軍不得不說非常喜歡馬凡，确實也不舍得馬凡走，但是沒辦法，人家是兩邊大佬都看上的人才，宋軍自己也知道攔不住馬凡進步，所以也選擇了放手。實際上心裡還是覺得可惜。
馬凡和衛軒對調了座位，回到了席位3的崗位上，疫情剛恢複，這幫要客們就開始四處坐着飛機亂逛了，當然咱也不能說亂逛，可能人家确實是有事兒。疫情剛放開，确實得趕緊坐飛機去處理。
平淡的日子過去了幾天，離馬凡調走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衛軒在席位2幹的也是有聲有色，馬凡的徒弟也能獨立上手值班了。這幾個班馬凡過得無比舒坦，到單位茶水一泡，看着徒弟幹活，忙不過來了就幫着宋軍或者衛軒回回投訴處理一下延誤。但是平淡的生活總是會被波瀾打破。
這一天，精衛航空AOC突然有簽派喊了一句：“燕航出大事兒了！”
簽派迅速把信息投到了AOC的指揮大屏上，燕航5735，高度迅速下降，速度直線上升。沒一會的功夫從1萬米掉到了幾千米。
“這他媽，直直的紮下去了啊這是。”
“别别别，千萬别！！”
“這這這。。。。發動機出問題了？不對啊，737高低是能滑翔一陣的啊。”
“是不是方向舵有問題了。工程？工程！過來看看什麼情況！”
“卧槽這。。方向舵有問題了吧，不會是結冰了吧。融冰系統也有故障了？”
說話的功夫，屏幕上的速度和高度都變成了0，然後航班狀态變成了？？？
安靜，整個AOC裡面無比的安靜。所有的簽派、地服、工程、調度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這架飛機，沒了。飛機上的一百多旅客，沒了。
突然，AOC裡面傳出了啜泣聲。馬凡尋聲看過去，是氣象席的女值班員。随即很多簽派員的眼睛也紅了。過了一會，01和值班主任走過來說：“剛收到消息，燕航5735航班。。。在南雲墜機。墜機地附近空域暫時關閉，給在那片空域的飛機發ACARS，聽從管制指令規避。同志們，事故已經發生了，作為民航人我們都很痛心，但是我們要做的是保證剩下的航班安全運行。華夏民航4000多天的安全飛行記錄雖然清零了。但是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他一天天的在積累起來！”
馬凡這個時候完全可以想象到燕航AOC裡面的場景，責任簽派拿着HF（高頻通話）的喊話器一遍遍的喊着5735航班，ACARS的報文也一條條的往外發，但是始終沒有回音，這種沒有回音是讓人絕望的。看着航班監控系統上速度和高度的瞬間歸零，燕航AOC所有人的心都是絕望的。馬凡對于這種感覺感同身受。接下來要迎接的事各種安全大檢查，甚至燕航為了這個事情都要被停飛一段時間。好不容易熬過了疫情，又迎來這個事兒。
“燕航啊。。。這次難關難過了啊。”
馬凡給在洋航AOC值班的朋友發了微信：“你們那邊氣氛怎麼樣。”
“安靜，死一樣的沉寂。。。所有人一瞬間都提不起精神來了。你們那邊呢？”
“一樣，一瞬間安靜了。”
“唉。。。人生無常。好好幹活吧。”
馬凡在指揮席的工作進入到了倒計時，掐指頭算了算，自己在指揮席最多還有三個班就要去市場部了。劉科現在是兩三天就一個電話。你啥時候到一個月啊。不行就提前走吧。趕什麼一個月啊，反正調令我倆都簽字生效了blablabla的。
馬凡還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說一個月給人家帶出來新值班員，也沒想提前就走。也跟劉科解釋了現在的情況。劉科也沒說啥，他也明白，他看中的馬凡就是這種品質。有始有終。
這天晚上，馬凡最後一個班了。明天9點半交接完，馬凡就要直接去市場部報到了。到了九點多宋軍說：“馬凡，你回去睡吧，明兒早上八點來鐘過來就行了，最後一個班了，不用守夜了，讓你徒弟明兒起早過來就行。”
“軍哥，今兒我守夜吧，最後一個班了。再守最後一次，明天我9點到席位。”
“那行吧。我們就先撤了。”
馬凡環顧了一眼AOC，這是他在AOC的最後一個晚上，等到最後一個航班起飛他就該回去了。在AOC這一年的值班就結束了。你說不舍得麼？當然不是那麼容易割舍的，在這間大廳裡馬凡罵過無數次街，休息室抽了好幾條煙，但是最終的目的都是把每一趟航班準時安全的送到目的地。
但是就是這最後一個晚上，鬧得馬凡也不安生了。
津門飛春城的航班剛起飛，馬凡看了一眼還剩下最後一班，靠在椅背上長出了口氣。這就要結束了啊。但是突然這個時候AOC裡面突然響起了警報。馬凡一個激靈彈了起來。自從燕航出事兒之後，AOC就加裝了警報系統，一旦航班主動報警或者飛行狀态異常，系統都會自動報警。馬凡看往監控大屏，一個紅色的7700赫然顯示在大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