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在門口幹嘛，不餓啊。”馮董倒是露出了這幾天都沒有露出來的笑臉。這種笑是一種放松的，沒有任何壓力的笑。跟着馮夫人進了屋。
“這老婆子啊，你跟他在時間久了就知道，嘴是真的來厲害，但是這個心腸，比誰都軟。他能這麼說我，那還是真的關心我嘞。你慢慢學着吧你。”
幾個人圍在桌子邊一邊說話一邊吃飯。馮董接了個電話
“不見，告訴他們，吉奧航空什麼時候申請破産，我什麼時候見他。”
“老爺子這是……”
“吉奧航空的胡祥，不知道從哪托來的關系要見我。我哪有那閑工夫，等他什麼時候幹不下去申請破産了，我在見他拉到。到時候我還能得個接受破産企業員工的美名，我何樂而不為。”
吉奧航空一家隻有十幾架飛機的小公司，在整個洋航航空集團面前顯得是太弱小，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洋航集團在整個航空市場的暑運最旺季的時候開展了對吉奧航空的全方位圍剿，這直接讓吉奧航空的客源全部流到了洋航航空下面，現在不管是哪家公司，之前鬧得多厲害，在對外這件事兒上，誰也不敢掉鍊子，畢竟洋航集團直接下了指令，誰敢玩花樣直接就是一個死。
其實航空本就是一個圈，因為很多的畢業生無非就是那幾家大學出來的，再加上這麼多年的運行，誰還沒幾個認識的朋友了，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很多吉奧航空的紛紛開始托關系走路子想和洋航集團的人聊聊，或者是跟下屬公司的也聊聊。但是他們發現不管是怎麼找人，最後的結果隻有一個，不好意思，不方便。不好意思，不能見面。不好意思不方便透露。
這場商戰也引來了媒體的報道。當然那你要說背後沒有吉奧航空的推手，那鬼都不帶信的。畢竟民航這麼專業的市場，你一年到頭都可能在主流媒體上見不到什麼報道，怎麼就突然出來這麼多零七八碎的報道。畢竟媒體不懂裡面那些内因内果，于是網上鋪天蓋地的開始譴責洋航航空擾亂航空市場。還有所謂的專家做了什麼市場點評。但是洋航集團對此是一概不理。有什麼事兒，等最後再說。
馮董在自己辦公室裡看着成堆的輿情通報，微微一笑把這些通報都扔到了垃圾桶裡。馬凡現在基本就是留在了集團給馮董當秘書，當到什麼時候，那玩意誰知道。看馮董什麼時候不想用他為止，不過這段時間馬凡不得不承認，自己學到了太多東西。有的時候不要看不起大秘黨，他們跟在大領導身邊，整個的眼界和辦事能力都是有着極快的成長的。
“馬秘書，給老爺子當大秘的感覺怎麼樣啊？”方潤給馬凡打了個電話，語音裡充滿了戲谑的說道。
“我勒個去要不你回來接着幹吧。你高職低配吧。這活真的是不是簡單的。天天這文山會海的，我感覺之前在津門航那都不算個事兒了。老爺子也太能熬了，每天不到10點半不下班。”
“你以為這麼大個集團是鬧着玩的啊。這幾天天天忙你們航空的事兒，我們别的集團就不幹活了是麼？多少事等着他決策了。我告訴你啊，你發揮發揮當年明朝内閣的作用。别什麼事兒都往他桌子上送。你看有些事兒提出點自己的意見。弄個小便利貼貼在上面給他送過去。或者看本來就不用他決定的，直接找分管副總裁先定，他們有了結果在給他送過去。那麼大歲數了，你也讓他輕松輕松。”
“我提意見？行麼？合規矩麼？”
“不然你以為我天天忙什麼呢？你秘書你以為就是遞文件的是麼，該幹的活你得幹啊。”
“唔……那我試試的，我就怕我寫意見沒寫到點上，在耽誤老爺子時間。”
“你多寫兩次，或者你下筆之前你問問别的業務口的人不就得了。誰讓你提筆就寫啊。而且有的那種混蛋請示你一看就直接給打回去就行了，一看就是瞎扯淡的沒那個必要了都。還有最近的輿情，你就整理整理沒事兒别送了，送了爺爺也不看，撿幾個重要的見着了跟他說說就行，沒有那些國家級的大媒體報道，都是什麼省市級或者是那種私營的或者是所謂的什麼融媒體就玩去。那都不重要。無關痛癢。”
“行，那我試試，謝謝方董指點了。”
“還有，你這幾天你看有沒有能适合接你的班的，你一個公司總裁天天也不是個事兒啊。你那個眼睛那麼毒，找個人應該也不至于很困難吧。”
“行，回頭我看看的。不說了我去忙活去了，這他娘昨天的文件還沒弄完呢，今兒又來了一波。”
“你趕緊去吧，現在肯定是最忙的時候了。”
馬凡挂了電話就開始梳理文件。突然他看到一個戰略運營部門提交上來的報告。
“關于吉奧航空近期運行情況的情報彙總”
馬凡想了想打開看了看，沒想到裡面的内容讓他吓了一跳。
這剛開始圍剿吉奧航空沒有半個月，吉奧航空整個的現金流都已經被掏空了。很簡單，飛機不飛，機場的停場費，維護費，飛機本身的折舊費用，公司日常的開支，人工成本一點也不少。飛起來的話，人又隻有那麼幾個，機場的起降費，各地管制的航路使用費，管制費用，機組的保障開支，工資，航食，航油都是錢。
“吉奧航空目前正在同銀行進行多方談判，拟通過增加授信額度，借新還舊等形式進一步延續公司運轉。同時向總局及地方政府提出申請救濟，包括但不限于撥付相關支線航班運營補貼，合營航班補貼等方面。同時吉奧航空股東也在考慮向吉奧航空注資輸血。”
馬凡帶着這份報告到了馮董的辦公室，進去之後和馮董說：
“老爺子，戰略他們提交了一份吉奧航空最近的運行情況彙總，您看一下。”
“我不看了，你和我說吧。”
馬凡把文件裡的内容撿重要的說了一下。馮董眯着眼聽馬凡說完了然後看着馬凡問道：“馬小子，如果是你，你看到這個東西你準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