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張芳被嫌棄,我是開心的。
但看着我自小養大的孩子,變成如今這般薄涼的模樣,我還是齒冷。
「辦一場婚禮,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怎麼也得幾十萬了,怎麼在你口中,這些付出都是微不足道的?」
李瑾澤不耐煩翻了個白眼:「她把我生下來,這都是她欠我的,如今隻是給她一點點贖罪的機會罷了。」
我懶得再争辯他和他親生母親的是非,趁着他情緒激動,小心翼翼推開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
「我不管你和你媽媽之前的是非,咱們當初說好了,我和你們老李家父子倆再無瓜葛。」
李飛左右環顧一圈,才緩緩跪下。
「蘭芝,這一切和阿澤沒關系,都是我,财迷心竅,所以上了張芳那個壞女人的當。
「求求你,看在當年,我和阿澤一心待你的份上,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我和李飛并不是沒有感情。
被前任背叛、家裡驅逐的大齡剩女,和被前妻背叛、周圍人議論紛紛的離異帶娃男。
都受過傷,所以相處起來越發小心翼翼,也更加心疼彼此。
但,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這般消磨。
從他和張芳端坐在台上喝媳婦茶那一刻起,他們父子在我眼底,就成了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但他們手裡拿刀,彼此間力量也懸殊,我不得不配合着回憶起當年那些艱難又溫馨的過往。
在李飛和李瑾澤都沉浸在當年溫暖的時候,我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蹿進樓梯口,然後反鎖住樓梯口的門。
在他們把樓梯口的大門敲得砰砰作響時,我第一時間敲響了樓下的門。
拜托樓下鄰居幫我報警和找物業後,就小心翼翼躲在樓道口的視線盲區。
李飛父子滿臉氣憤,圍着樓梯到處找我。
「爸,等找到她,先哄她,哄不好就讓她重新分配财産,您打拼一輩子,憑什麼到頭來一切都便宜了他。」
「好兒子,那還用說,到時候拿到錢,我就給你在市裡買套房子,再買個好車,你找一個市區的獨生女,不比歲歲還強。」
父子二人叽叽咕咕說個沒完,中心主旨隻有一個,自私。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我甚至不敢相信,這是李瑾澤親口說的話。
第一次見李瑾澤,他才五歲。
穿着一件單薄不合身的襖子,手上臉上都是凍皲裂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