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中我一直對沈行遠的印象最佳,一方面是因為他是我母親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面是因為他斯文俊秀、文質彬彬的長相。
但是在今晚,他取下用來僞裝的眼鏡,臉上的戾氣彰顯無遺,襯衫的領口敞開着,露出一片結實精壯的胸肌,還有一隻塗着丹紅指甲油的玉手在他胸膛遊移着,哪裡還有一點醫生學者的樣子。
在我走神的時候,陸斯年已經坐了下來,并把我也按在離他最近的位置上。
傅廷深一直看着我,嘴角上揚挂着邪肆的笑容,揶揄的開口,“斯年,看來你的女人對行遠更感興趣,都看得移不開眼了。”
我立刻聽出他話語中譏諷的意味,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一月沒來過這種地方,是吓到了。”陸斯年解釋着,還順勢将我摟的緊了一些,他的手臂和腰側密不透風的緊貼着我,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每一個動作下的肌肉起伏,而我低頭依偎的樣子,就跟靠在傅廷深身前的小姐一樣。
“上次喝酒的時候江小姐明明還是挺豪爽的,我還以為是哪個會所的酒國名花呢?難道今天斯年在場,都改了性子了?”傅廷深繼續對我冷嘲熱諷着。
我有些耳熱,倒不是因為傅廷深那些難聽的話,他連“破鞋”都說出口過,如今這些根本算不了什麼。而是我跟陸斯年靠的太近,呼吸裡全是他身上的氣息。
“看來我今天是白來了,我們根本沒有見面的必要。”陸斯年緊繃着眉眼,略帶薄怒的開口,“一月,我們走。”
他說着話,拉着我一同站起來,沈行遠見狀立刻按住了陸斯年另一邊的肩膀,輕笑着說道,“斯年,他那張臭嘴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何必生氣,快坐下。”
沈行遠一邊說,一邊還等了傅廷深一眼,傅廷深黑着臉一臉的不情願,扭過頭冷哼了一聲,就跟鬧脾氣的小孩一樣。
在沈行遠的安撫下,陸斯年又重新坐下,周圍的小姐也相當有眼力勁,見氣氛緊繃,立刻開始倒酒緩和。
“江小姐,上次的事情是我和廷深唐突了,希望你不要見怪。”沈行遠臉上帶着鬼畜無害的笑容跟我敬酒。
我面前放着酒杯,并沒有馬上拿起來,反而是先擡眼看向陸斯年,好像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喝吧。”陸斯年說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此言一出,我才算是明白了今天這次聚會的目的,能被陸斯年稱作朋友的人少之又少,很可能就隻有傅廷深和沈行遠這兩個,為上次的事情道歉什麼還是其次的,他這是在将我鄭重的介紹給他們。
這……這是妻子才應該有的待遇。
我雖然是陸斯年的妻子,但是隻不過是契約婚姻,又何必做的如此面面俱到。
“江小姐,難道你還因上次的事情在生氣?”沈行遠拿着酒杯,依舊笑着,但是眸光變得稍冷。
“不是。”我斂了斂心神,立刻拿起了酒杯,對沈行遠說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裡。”
沈行遠這才算是滿意了,主動碰了一下杯子,我們各飲了一口。
“咳咳咳!”我的酒量一般,應酬的時候喝的大多是啤酒或者紅酒,沒想到他們喝的竟然是高濃度的威士忌,哪怕隻是一口,強烈的口感還是刺激的我夠嗆。
傅廷深看着我的狼狽,眼眸一暗,突然來了興緻,也湊過來說,“江小姐,你喝了行遠的,可不能不喝我的。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這杯酒就算是道歉,你要是原諒了,就幹了。”
我知道傅廷深還是想整我,可是他現在的身份不僅僅是江城傅少,還是陸斯年至交好友,我硬着頭皮也必須喝下去。
“傅少,你客氣了。”我深吸一口氣,将酒杯貼在嘴唇上,打算一口悶,反正陸斯年在身邊,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都會把我帶回去的。
但是我剛喝了一口,手裡的酒杯卻被人搶了過去。
陸斯年将我杯子裡剩下的威士忌全灌進了他的肚子裡,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說,“我和一月是夫妻,她的就是我的,我替她喝。”
傅廷深看着态度堅決的陸斯年,知道今天他是讨不到便宜了,皺着眉推倒了一旁的撲克牌,“喝什麼酒,一點意思也沒有,還不如打牌。”
一旁的小姐動作飛快,立刻收起了酒杯開始發牌。
陸斯年剛才又快又急的喝了一大杯酒,臉上卻沒有任何異常,他低頭問我,“橋牌,你會嗎?”
“不會?”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