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頁)

  “奶奶,斯年是病人,怎麼可以讓他照顧我,應該我照顧他才是。”我笑着反駁道。

  陸老夫人毫不同意我的觀點,固執道,“女人生孩子,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去鬼門關走一回,他那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陸斯年的胸口可是被戳了一個洞,還做了開胸手術,怎麼可以說是小傷!

  我并不贊同陸老夫人的說辭,更是心疼陸斯年,好像他的生命無助輕重,沒人在乎,同時也心酸着,就連陸老夫人也是這種态度,他過去的二十五年又是怎麼生活過來的。

  我還想替陸斯年說話,但是陸斯年無聲的扯了扯我的手臂。

  他接過陸老夫人的話說,“奶奶,我知道應該怎麼做,絕對不會讓一月和孩子受到一點的傷害。”

  陸老夫人沉了沉臉,看着陸斯年說,“你知道就好,類似的事情不準再發生。”

  氣氛微妙的凝結,我掃視着陸老夫人和陸斯年,覺得他們不像是在簡單的談話,而是另有深意。

  不過這種氛圍并沒有持續多久,陸老夫人重新将話題轉到了孩子的身上,問我是不是做過産檢了的,有沒有拍B超照片。當我說出沒有時,陸老夫人的臉上盡是遺憾。

  她對我叮囑道,“下次别忘記了,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看這個孩子一眼。”

  陸老夫人眼神裡的眷戀,我看的一清二楚。她想看的不僅是這個孩子,更是想看到她摯愛男人徐梧州的影子。陸斯年雖然是徐梧州的孫子,可是他身上有背叛、又懊悔,許許多多太複雜的感情。

  唯有這個即将到來的小生命,是最純淨美好的。

  在我的連連保證下,陸老夫人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病房。

  陸老夫人前腳剛走,周齊後腳就來了。

  我更覺得,周齊早就聽到風聲來了,但是知道陸老夫人還在,所以一直等在旁邊,等他們走了,他才進來。

  陸斯年停職休養半個月,陸氏集團又群狼環顧,他一定又很多事情要讓周齊去安排。所以在周齊拿出筆記本電腦記錄後,我便無聲的離開,将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這些天來,陸斯年雖然從來不避諱我,可是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沉重,能雙耳不聞窗外事也是一件好事。

  周齊這一留,直接留到了晚上,他們連午餐也隻是随便吃了兩口。

  陸斯年說到底還是一個病患,要是連晚餐都不好好吃,身體又什麼時候能恢複。

  在王溫甯送來了李嬸精心的準備飯菜後,我重新回到病房,打算中止他們這場辦公馬拉松,卻見周齊收拾妥當,正在準備離開。

  我原先準備的話隻能咽回肚子裡,愣了愣說,“李嬸準備的飯菜很多,周齊,你跟我們一起吃了晚飯再走吧。”

  周齊謝絕道,“有些事情需要回公司才能處理。陸總,陸太太,我告辭了。”

  周齊說的堅決,我也沒再挽留,把病床上的小餐桌架起來,又擺放好了飯菜,才發現陸斯年好長時間都沒再說話了。

  一回頭,看到陸斯年閉着眼睛,半靠着床頭,呼吸綿長的睡着了。

  我輕輕地放下筷子,并沒有叫醒他,不舍地靜靜地凝視着。

  這幾天來,陸斯年的傷口在逐步恢複,身體也在好轉,可是說到底還是一個病人,每天面對着高強度的工作壓力,就連厲害如陸斯年,也有撐不住的一天,那俊朗的臉上流露出來的深深疲憊就是最好的證明。

  夜幕西垂,晚風也沒了白天的溫暖,變成了陣陣涼風,時不時的襲來。

  我關上窗戶,又替陸斯年拉了拉被子,動作熟稔的像是相伴二十幾年的伴侶,而眼前也不禁浮現當陸斯年垂垂老矣之時,如果我還能幫他蓋被子,推輪椅,何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靠着椅背,情不自禁的幻想着那樣的情景,在昏黃的光線下,像是被陸斯年的睡意感染了,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閉眼,便是兩個多小時,等我在睜開眼,時針已經轉過了九點的位置。

  病床上,陸斯年已經醒了,聽到我起身的聲響,擡眸看了一眼,一邊拿起筷子,一邊淡淡說了句,“醒了?過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