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頁)

  如今不同的是,在日本有一個我最最最挂心的人,我的母親。

  自從陸斯年派直升飛機送走她後,我靈魂的一部分也跟着走了,雖然平時絕口不提,一周也僅憑一個電話了解我媽的情況,但是好多次午夜夢回之間,我都夢見以前的事情。

  在破舊卻溫馨的老房子裡,我和我媽擠在沙發上看電視,雖然是很狗血的家庭倫理劇,但是我媽看的很認真,我跟她同仇敵忾的罵着裡面的壞人;或者是我回家一推開門,看到我媽穿着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還拿着菜刀,心急看我一眼都沒時間放下……

  在夢醒了之後,看着華麗卻空蕩蕩的房間,我胸口發冷,就跟被淚水沾濕的枕頭一樣。

  這一份感情和惦記,我一直深深的藏在心裡,不敢讓陸斯年知道,也不敢讓我媽知道,怕她沒辦法好好休養,怕她擔心我。

  原以為我要等到陸斯年掌控陸氏集團的實權之後,我才有機會去見我媽,卻沒想到陸斯年竟然在這個時候說去日本。

  “怎麼,不喜歡嗎?飛機還有三個多小時起飛,你要是真喜歡歐洲,還有時間可以改簽。”陸斯年像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我的激動情緒,用稀松平常的語調說道。

  “不要!”我立刻阻止,甚至不放心的抓着他的手臂,就怕他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給航空公司改簽,“我喜歡日本,很喜歡很喜歡。隻要是你安排的,我都聽你的。”

  見我連連保證,陸斯年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這就對了,老婆就應該聽老公的,老公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你隻要跟着玩就好了,兩個人都開開心心的,這樣多好。”出租車司機還繼續偷聽着,一副我是過來人的好爽語氣。

  聽他一口一個老公老婆的,我的耳根子有些發燙。

  “你們坐穩了,我開快點,讓你們早點上飛機。”出租車司機一腳油門,車輛蹭的一下加快了速度。

  上了機場高速,車流一下子減少了,一路上暢通無阻,為由兩邊的景物在不停的飛逝着。

  我的心,就好像是車輛前進的速度,幾乎都要飛起來了,不停地偷瞄着陸斯年,想問他是不是去見我媽,但是喉嚨發緊,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半個小時後,平安抵達飛機場,在出租車司機“玩的開心,百年好合”的祝福聲中下車。

  走到航空公司櫃台前,我才慢慢地緩下心情,有着不得不面對的現實,那就是我并沒有護照,也沒有簽證。

  陸斯年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拿出我的證件,從取票,過安檢,乃至後來上了飛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飛機慢慢的起飛,穿過雲層,平穩的往前飛行着,一點一點的越過海洋,朝着我心心念念的方向。

  幾個小時前,我還需要擡頭仰望的藍天白雲,此刻卻在我腳下。

  當我慢慢平複下心情,最想做的就是跟陸斯年說一聲謝謝,比起我幫他出頭反擊陸庭風和陸遠林,他為我所做的一切,才更值得說一聲謝謝。

  但是一回頭,看到旁邊的陸斯年正閉着雙眼,分不清是閉目養神,還是睡着了,直到他的額頭一垂一垂,斜斜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按了按鈕,小聲的跟空服人員要了一張毯子,小心翼翼的蓋在陸斯年的身上,肩膀一動不動的承接他的重量。

  ***

  四個小時後,飛機落在北海道機場,加上一個小時的時差,北海道已經被深黑夜晚包圍。

  我和陸斯年走出機場的那一刻,一股冷風吹在身上,帶着滲人的冰冷。

  江城隻是十月底,剛過初秋而已,但是緯度較高的北海道已經是深秋,要是到了十一月,更是要持續四五個月的連綿冬天,白皚皚的大雪紛飛,這也是北海道最出名的地方。

  我和陸斯年都縮了縮脖子,他往前一步走在我的斜側放,寬闊的身體擋去些許冷風。

  我随着陸斯年穿過幾條馬路,看到一輛停在路邊的銀色車輛,拉開車門上車後,竟然在車裡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周齊,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錯愕道。

  周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回答我,“我進公司五年,存了五年的年假和加班調休,是時候放松一下。連陸總都休假了,我這個助理在公司也無事可做,當然抓緊時間出來度個假。”

  “度假?”我對這兩個字報以高度懷疑,真要是度假,又怎麼會開着車來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