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9頁)

  我對此保有很高的懷疑度,陸斯年的克制力超出尋常人很多,說不定不是不痛,而是他在逞強。

  可是當我轉着質疑的目光看過去,陸斯年的胸口上除了手術留下的傷痕之外,沒有其他明顯的外傷,甚至連皮膚的泛紅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剛才他和傅廷深顫抖着那麼激烈,明明傅廷深的好幾拳是那麼沉重的落在他胸口上,怎麼會一點痕迹都沒有。

  除非……

  傅廷深看似抓狂,但是在落下拳頭的同時,也松懈了力道,一切的纏鬥都在陸斯年的承受範圍内。而陸斯年身上唯一明顯的傷痕,也就隻是他嘴角的擦傷,那是傅廷深的第一拳。

  鄭醫生也說,“沒有任何外傷,手術縫合的傷口也複原的很好,沒有收到拉扯。現在就剩下拍片了。”

  陸斯年一面扣上扣子,一面跟我說,“還愣着幹什麼,該去拍片了。”

  “哦……”我從茫然又煩亂的思緒中立刻回神,還不忘跟鄭醫生說,“鄭醫生,謝謝你,我們取了片子之後再來。”

  因為我懷孕了,陸斯年不讓我太過于靠近拍攝X光片的地方,名義上是我陪着她去的,實際上我隻是在走廊的遠處等着他。

  “你坐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我大概幾分鐘就出來了。”陸斯年将我引到走廊的長椅邊上,叮囑道。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應了聲,卻感覺到陸斯年依舊用深黑的眸子注視着我,隻能又補了句,“你放心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走丢的,會乖乖坐在這裡等你回來。”

  在得到我的保證後,陸斯年才松開了牽着我的手,獨自走過去。

  看着陸斯年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陸斯年變得有些奇怪,好像……好像特别喜歡牽我的手,而且像是怕我消失了一樣的抓的牢牢地。

  在回鄭醫生診室的路上,我特意留心了陸斯年的覺動。

  他一靠近我的身邊,第一個動作就是牽住我的手,手心緊緊的貼着手心,溫熱的體溫在相互接觸的肌膚上交換着。

  約莫十幾分鐘後,我和陸斯年回到鄭醫生的診室裡,X光片也已經送到了鄭醫生的手裡。

  鄭醫生在慎重仔細的觀察之後,沉穩的臉上浮現笑意,說道,“陸先生術後恢複的很好,都痊愈了。”

  聞言,我也忍不住喜悅的笑了起來,像是在心中有千萬朵花兒在盛開,連眼神也變得明亮奪目。

  陸斯年身上終于隻剩下最後一點小傷了,那就是右手心上刀痕,因為沒有做縫合,隻是傷口自然愈合,所以比胸口的傷痕複原的要慢一些。

  解開紗布後,原本的傷口已經結痂了,生出了粉紅色的嫩肉,等結痂脫落之後,留下的就是兩道疤痕。

  是陸斯年拼命救了我的最好證據。

  由于剛才纏鬥時用力過猛,結痂還是有部分被拉扯脫落,有隐隐的血液在滲出來。

  鄭醫生見我一直小心謹慎,特意解釋道,“這隻是輕微的拉扯傷痕,陸太太要是覺得不放心,可以帶陸先生到護理站上點藥。”

  我剛要應聲,陸斯年卻快一步接話說,“不用了,我們家裡有藥。”

  “由陸太太幫忙上藥也一樣的。”鄭醫生回說,末了還對着我笑了笑。

  明明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但是從鄭醫生辦公室離開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我的臉熱熱漲漲發着燙,而且這股熱氣是從心裡冒起來的。

  我怕被陸斯年看出些什麼,一直地低着頭閃躲着。

  陸斯年卻好似因為我閃躲的動作誤會了什麼,語氣有些陰沉的開口,“你不想幫我上藥?做這麼一點小事情都不願意了?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上次你手受傷的時候,可是我親自幫你處理的傷口。”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啼笑皆非,陸斯年這根本就是“含血噴人”,之前在日本的時候,明明是他自己不願意換藥,還是我每天都盯着他,怎麼就變成我不願意做這一點小事了。

  不過陸斯年的這一番話,倒是也提醒了我一件事情。

  我掙脫開他牽着我的手,擡起自己手心看着,在最中間的掌紋上,有幾處跟原本膚色不相符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