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不喜歡沈行遠好像拷問犯人的語氣,“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問傅小姐。”
“江一月!”沈行遠的聲音又低了低,“你以為跟陸斯年在一起了,就能有恃無恐了?你别忘了,這一切都是佳人讓給你的!而且沒有我的允許,你以為自己能見到她嗎?”
沈行遠說的話,我無法反駁,可是傅佳人今天願意跟我見面,又刻意避開着沈行遠,看來她并不想讓給沈行遠知道這件事情。
“傅佳人是獨立的個體,想要見誰,是她自己有,你沒有控制的權力。”我首先反駁這一點,然後才說道,“她的确跟我說了不少的話,但是哪些可以告訴你,哪些不能告訴你,我不知道,還是需要你自己去問她。”
沈行遠嘴角緊抿着,怒氣森森。
可是就算如此,我還是堅持着,淡淡收回目光之後,側身離開。
我剛往前沒幾步,沈行遠突然在我身後開口。
“江一月。”他叫住了我,“你以後不要再來見她了。佳人她就剩下半年的時間了,我不想她在活在陸斯年的感情裡,我想她自由自在的,為了她自己活着。”
半年時間……
我頓時腳底生涼,腦海裡飛快閃過傅佳人剛才跟我說的話,,,……
原來她所謂的時間,是指着生命流逝。
我慢慢地轉過身去,雙眼顫抖的看着沈行遠,問道,“怎麼會這樣?她看起來明明好好的,怎麼會隻有半年?沈行遠,你不是醫生嗎?你不能救救她嗎?”
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可以感到相同的共鳴,哪怕我跟傅佳人或許連朋友都不是,但是我還是希望她好好地活着,明媚如我們初見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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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插一句,這篇小說的隐含主題是“禁-忌”,血緣禁-忌的意思,所以主CP和副CP都有異曲同工之點。但是并不意味有三觀問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者還是有哒,随着事情一點一點的剝開真相,所謂的禁-忌其實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樣。請繼續支持喲!)
我的話,像是戳到了沈行遠最傷痛的地方,他不僅憤怒,還變得抓狂,壓低了聲音低吼着,“江一月,你以為我不想嗎?一年前,她的心髒突然出現問題,就連做搭橋手術都沒用了,除非是心髒移植,否則她随時可能會死。昨天心髒科醫生做了預估,哪怕是最好的情況,也隻有半年了。要不是因為這個,你以為我會同意她那愚蠢的計劃,幫你和陸斯年在一起嗎?”
原來這件事情的背後,還藏着如此令人悲傷地真相,哪怕在生命結束之前,傅佳人最放心不下的那個人,還是陸斯年。
我的眼眶一下子酸脹發紅,看着暗自神傷的沈行遠,抱歉道,“對不起。我謝謝你為了陸斯年和我所做的一切,可是傅小姐剛才告訴我的事情,如果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對我的決定,沈行遠顯然是無法接受的,燃燒着怒火的黑眸緊盯着我,好像要将我也燃燒成了灰燼,但是出于一個人的教養,他沒辦對一個孕婦大打出手。
在一陣掙紮之後,沈行遠沉了沉臉,突然的一個轉身,背對着我說,“這個病房以後不歡迎你,我也會吩咐護士,不準你再靠近。”
他控制不住我,但是可以控制住其他人,沈行遠的确有這個能力,而我對此也沒有異議,但是……
我看着沈行遠的背影,問道,“沈行遠,你就準備這樣,哪怕是在傅佳人最後的時間裡,也就這樣以哥哥的身份陪在他身邊?”
“你!江一月!”沈行遠突然的轉過身來,渾身的寒意更重,“我警告你,不準對她透露一個字。而且,她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找到合适的心髒,給她做心髒移植手術。”
沈行遠大概是真的失去了理智,他都不允許我見傅佳人了,我又怎麼能跟傅佳人說上話。
我在沈行遠的怒火下,沉靜道,“沈行遠,如果我是你,我會把所有的感情都告訴傅佳人。你不說,不代表傅佳人不知道,她是女人,女人有着天生的直接。你說了,也不代表傅佳人會接受你,也不代表你們的關系沒辦法回到原來那樣,你還是繼續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不是嗎?”
“夠了!江一月,你在我的面前擺什麼勝利者的姿态!”沈行遠目光如劍,直直的瞄準着我。
好一句“勝利者的姿态”,我今天是第二次聽到了,而且還出自兩個不同人之口。
這一次,我懶得解釋,而是堅定地說,“沈行遠,我現在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如果你現在不說,你将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這是我過來人的經驗,也是我堅持跟陸斯年告白的原因,甯願悲傷地被拒絕,也不想之後一輩子活在懊悔中。
我再看過去時,沈行遠的表情凝注了,默默地收回目光,我沒有遲疑的轉身離開,也不等沈行遠的回應,我想說的也都該說了,會不會這麼做,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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