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宋佳玉聽到了,傅廷深也聽到了,就連去而複返,重新出現在病房門前的陸斯年也聽到了。
他雖然跟傅廷深相識二十多年,甚至還曾經是傅佳人的丈夫,可是對于傅家的家室,他應該也是陌生的,最近忙着陸氏集團的事情,更是不知道傅佳人突然多了個妹妹。
陸斯年在震驚一閃而過之後,便是眉心深鎖的困擾。
“哼,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們夫妻兩還真是鹣鲽情深,這麼難分難舍、形影不離了?”傅廷深的語氣中充斥着無處不在的嘲諷。
傅廷深像是看一個笑話一樣掃過我和陸斯年,目光的焦點最後落在陸斯年的身上,他說道,“快把你的女人帶走,如果發生什麼意外,我可不負責。要是沒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你可是少了得到一個陸氏集團的籌碼。”
雖然我在之前用陸斯年威脅過傅廷深,但是如今陸斯年真的出現了,我卻還是擔心不已。畢竟他們兩人幾乎就是異性兄弟,曾經也一起荒唐過,說不定連共用女伴也是有過的事情。
這讓我惶恐不已,害怕陸斯年會袖手旁觀,我幾乎都要哀求陸斯年了,别說宋佳玉的身體還沒康複,她做完流産手術才幾天,怎麼能這麼快就發生性行為,說不定會葬送她下半生的幸福!
好在我最害怕的事情并沒有發生,陸斯年如同離弦的箭一樣沖出來,手臂緊抓着傅廷深的後衣領——
傅廷深沒想到陸斯年竟然會出手,一來沒有防備,二來也是背對着沒看到,竟然别陸斯年一把拽了下去。
我不在乎傅廷深是不是有摔在地上,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有手上,我在短暫的時間裡,撿了地上的被子,裹在宋佳玉的身上,将她暴露的肌膚和破碎的病号服一起遮起來。
而另一邊,陸斯年和傅廷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或者說,是傅廷深一個人在宣洩憤怒。
“陸斯年,你竟然真的敢對我動手!江一月對你就這麼重要嗎?竟然讓你對他言聽計從的。”
“傅廷深,注意你的言辭,上次的事情我已經忍了,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這個女人毀了我的好事,我憑什麼不能說!如果我真的觸碰了你的底線呢?你會怎麼樣?你現在是要女人不要兄弟了?”
“傅廷深,你應該去看看醫生。”陸斯年已經懶得跟他說什麼。
傅廷深卻得意癢癢的笑了起來,反問道,“我想跟自己的堂妹上-床,這是亂-倫,就應該去看醫生。那麼你呢,你恐怕比我病的更嚴重,早就應該去看醫生了!”
人在極端的情況下,會失去理智,也會口不擇言的說出最難聽的話。
我對此擔心不已,怕他們兄弟反目,也怕陸斯年受傷,可是我連看一眼陸斯年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宋佳玉不停地顫抖着,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手術剛結束不久,她精神崩潰的樣子。
如果再一次,我真的不知道宋佳玉還能不能重新站起來。
“佳玉,别害怕,沒事了。有我和陸斯年在,你沒事了,那個壞人已經走了。”我不停地安慰着,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說着話,也拍着她的後背。
“一月姐,我不想在這裡,我想走。你帶我離開這裡,我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人了!我不要再見到他!”宋佳玉的眼淚一直沒停過,嗚咽的哀求着我。
我的心也跟着刺痛着,“走,我們立刻就走。不要怕,我一定馬上帶你走。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換衣服好嗎?”
我發現宋佳玉不僅是害怕,而且全身冰冷,身上的體溫低的吓人,哪怕我不停的搓着他的四肢,還是沒有辦法暖和起來。
“佳玉,你還站的起來嗎?我們去洗手間,換了衣服就能離開這裡。”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攙扶住宋佳玉,撐着她走進洗手間,最先做的并不是換衣服,而是打開熱水淋在她冰冷的身體上。
“佳玉,你先洗澡,我出去拿你換洗的衣物。”我叮咛了後,看着宋佳玉點了點頭,才敢離開。
病房裡的東西散亂了一地,我找了一圈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行李袋,裡面是宋佳玉收拾好的行李,算算日子,她也能出院了,怎麼在出院前還遇到了這種糟心事。
我不敢耽擱時間,幹脆直接拿着行李袋進了洗手間,關上門,還不放心的反鎖上,也隔絕了外面兩個男人的吵嚷聲。
門内,門外,又成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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