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是做媽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哭。”媽媽雙眼微眯,臉上全是笑意,推着輪椅往後退,“快進來吧,外面冷,别凍到了孩子。”
家,還是那個家,卻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客廳裡的雜物不見了,更加方便媽媽推着輪椅活動;廚房的料理台變低了,媽媽就算坐着輪椅也能做菜;房間裡和浴室裡多了随處可見的扶手……
還有更多更多的細節,都在之後的生活裡一一發現。
不用說,我也能猜到是誰準備了這一些,但是我卻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
都已經簽字離婚了,連我和孩子都一起放棄了,又為什麼還有離開,為什麼還有照顧我媽,為什麼還有費心的裝飾這個房子?
我心裡充滿着各種疑問,總是在某些不由自主的時候看向媽媽。
因為自從她回來後,不曾問起關于我和陸斯年的任何事情,就好像我們的生活裡從來都沒有這個人一樣。以至于讓我覺得,媽媽應該是知道什麼。
隻可惜她不說,我又不肯問,隻能讓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在臘月二十八的那天,我在孩子午睡的時候出門去超市,但是剛走到樓下,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眼前一黑,同時也被推進了一輛車子裡——
我被綁架了。
那些人蒙住了我的眼睛,綁住了我的雙手,我甚至還來不及掙紮,就聽到了引擎發動的聲音,還有重心偏移帶來的左右搖晃。
是誰?是誰綁架了我?
跟陸斯年離婚之後,我跟走在路上的每個人都沒有區别,簡單而平凡,無權無勢,更沒有值得别人窺竊的東西。
我一邊心慌,一邊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絞盡腦汁的想着可能的兇手,唯一能想到的人選就隻有……陸靈芝。
可是如今我跟陸斯年徹底的劃清了界線,不再有婚姻,不再有孩子的束縛,她想要那個男人,随時都可以得到,又何必費這麼大功夫綁架我?
在快速行駛的車輛裡,我好不容易坐起身體,感覺到身邊一左一右都有男人的氣息,茫然的轉着頭,漆黑的眼罩裡透不進任何光線。
“你們是誰派來的?肯定抓錯人了,我沒有錢,也不認識其他有錢人。”我在黑暗中尋找着視線,對着綁架我的兇手說道。
“你是江一月?”男人的聲音從我的左側傳來,突然的問了一個問題。
我雖然沒有回答,可是臉上一怔的神色卻沒逃過他的眼睛。
那人笃定道,“沒抓錯人,我們要抓的就是你。閉上嘴保持安靜,也别妄想逃走,不然就别怪我們動手!”
聽着兇狠的威脅,我雖然害怕,卻也明白了一點。
這群綁匪還是有文化的,隻要我配合,他們并不打算對我動粗,我也稍稍安心了些,保存體力才能在之後抓住機會逃跑。
車輛還在繼續前進,走的不是什麼僻靜的小路,而是嘈雜的街道,我時而能聽到從車外傳來的聲音。
換言之,綁匪沒有刻意的隐藏行蹤,這對以後有人救我也至關重要。
車輛一下子左拐,一下子右拐,我一開始還有些方向,但是漸漸地,已經分不清自己的到底在城市的什麼位置,也算不清到底行駛了多久。
突然感覺到一陣急刹車,左側的男人拉了我一把,才将我穩在座位上,緊接着,又是一陣開門聲,而我也被拽了下去。
一下車,濕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周遭似乎很寬闊,呼呼的冷風不停的吹在臉上。
“跟我走。”還是之前那個男人的聲音,拽着我的手臂往前。
走過一條長長的路才到了屋内,而後每有幾步,我被關進了一個房間裡,砰地一聲關門聲,隔絕了所有的聲響。
我在房間裡摸索着,隐約找到了床鋪,柔-軟的,上面還有被子,房間裡的氣溫也比外面暖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