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心情同樣沉痛,她強迫自己認真聽完每一個細節,戰鬥還未結束,不是悲傷的時候,任何信息都不能錯過。
聽到一半,了了心生疑惑:“等下,九寒自爆時,安禾歌為什麼不躲進暗器裡?”
駿馬搖搖頭:“我不知道,可能她被貪婪占有的命運還沒完全解除,也可能……”駿馬沒再說下去。
“她不想躲。”白露猜到了。
衆人沉默。
在這沉默中,多數人驚訝于自己竟然立刻接受了這個猜測。
她早為自己安排好結局。
從頭到尾,她安靜、堅決、不遺餘力地奔赴這個結局,不需要誰的憐憫和理解,也用不着向誰證明和解釋。
她孤獨地愛過,無悔地離開,僅此而已。
這才是大家認識的安禾歌。
很快,駿馬彙報完畢。
一時間,大家紛紛看向陳螢,她頹坐在地,面色蒼白,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
“陳螢現在,不适合再戰鬥。”駿馬看向高陽,等他定奪。
高陽手中多出一枚烏金戒指,扔給駿馬,“給她。”
駿馬沒多問,替陳螢戴上戒指。
陳螢呆滞的雙眼忽然睜大,被賈博士修改的記憶全部複原。
她猛地前傾,背脊誇張地弓下,掐住脖子幹嘔起來。
“啊……嘔……啊……”
陳螢的喉嚨深處發出一種介于悲傷和痛苦之間的扭曲聲音。
這聲音像一把鈍刀,淩遲着周遭的一切。
那一刻,沉默成了原罪,審判着每一個人。
一分鐘後,陳螢停止幹嘔,她沒痛苦、怒吼和尖叫,也沒流下一滴淚。
她以異乎尋常的堅強挺過了第一波崩潰和毀滅,像一根被半瓶白醋沖刷依然頑固地卡在食道中的魚刺。
她慢慢站起,擦了一把嘴角,将淩亂的長發紮好,擡頭看向高陽。
“隊長,我還能戰鬥。”
奈奈将昏迷的青靈帶回時,一輛傷痕累累的私家車開向大家。
車停下,一石下車。
她面目蒼白,悲怆的目光環視同伴一圈,最後落到高陽的臉上。
“虎叔……”了了沒能問下去。
一石默默走到車尾,打開沒合攏的後車廂,裡面是四把染血的烏金武器:弑龍巨劍、青犬妖刀、烏金短刀、烏金匕首。
鬥虎跟憤怒死戰時,一石遠離戰場,全程用望遠鏡觀戰,她是這場“擂台賽”唯一的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