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我應該相信你嗎?”
金光瑤神色微變,似乎有半刻的怔愣,卻很快恢複往常的笑臉,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隻是道:“随意吧,二哥你相不相信,不也沒辦法不是嗎?”
……
又過了一會兒,後院的人跑了進來,顫聲道:“宗主,挖不到啊,沒有……”
金光瑤神色一變,“怎麼可能沒有?”
那名修士道:“我們已經将您說的位置翻遍了,後院也快都找了一遍,但還是沒有……”
金光瑤神色不好,卻沒批評下屬,自己再度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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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金光瑤到底在挖什麼東西啊?”空間裡,有人忍不住好奇。
看情況,金光瑤應該是準備逃跑,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花費時間,到這裡來挖東西呢?他要帶走的東西是什麼?
金銀财寶?法器?功法?
金光瑤畢竟是仙督,能讓他舍得下來,耗費這麼多時間,又如此重視的東西,恐怕不簡單吧?
台上,孟瑤歎了口氣。
藍曦臣忍不住問:“阿瑤,怎麼了?”
并且,他也很好奇,阿瑤逃跑也一定要帶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孟瑤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挖什麼,隻是他看着門生們一直說挖不到,便知道事情出了差錯。
真要是自己埋的東西,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沒挖到,不過,究竟是什麼東西,才會讓自己這麼執着,如此明顯的破綻,都沒能注意到?或者說,即便知道可能有意外,但依舊不願放棄?
等等,孟瑤突然想起之前的觀音像,那是他母親的模樣,如今,他是沒有條件,當初生母逝世,還是思思姨借錢,方才簡單掩埋。
未來他回到了金家,金夫人也定然不會容許,而後來,他又知道金光善是如何看待他們母子的,所以,他應該不會讓母親的墳茔葬在蘭陵金氏,那麼,那麼……
孟瑤神色一變,他突然想明白了。
既然生母生前被人所唾棄,明明是命運捉弄,貧賤卑苦之人無法為自身命運做主,即便拼命争取,也不過是受人欺騙,蒙蔽,固執地堅守着一個謊言。
世道如此,世俗如此,既然這世道昏暗,什麼修仙,什麼神仙妖魔,說到底,不過是強者為尊,弱者隻配遵守強者制定的規則。
所以,金光瑤從不信神佛,既然他自身能往上爬,既然能成為這仙督,那為何還要承受這娼妓之子的命運?憑什麼他的生母,要一直被人嘲諷,唾棄?
既然人人都瞧不上,那倒不如讓人人都來跪拜,世人皆仰慕觀音,崇敬神佛,那便不如,讓他們最鄙夷的人成為他們要跪拜的人,他便用生母的模樣,來造一尊觀音像,那又能如何呢?
若這世間真有神佛?那又緣何在世人眼裡最是慈悲的他們,會看不到這人間的苦難呢?
所以,孟瑤閉了閉眼,他明白過來了,那是他母親的屍骨,他将母親的屍骨,埋在了這觀音廟下。
他要讓自己的母親被人叩拜,承受香火,來生投一次好胎。
金光瑤知道,他所作所為曝光後,定會被千夫所指,世人唾棄,他與自己母親神似,若是被人發現這處觀音廟裡的肖像,怕是這廟會被人砸掉,而生母的屍骨,也可能受到波及。
所以,即便逃跑,金光瑤也要回到這裡,帶着生母的骸骨一起離開——
“聶懷桑!都說禍不及妻兒,你是否太過分了?!”孟瑤忍不住朝着聶懷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