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星塵,你當初抓我上金麟台時,好義正言辭!譴責我為什麼要滅人全家,那你告訴我,他常慈安,當初又為什麼要好端端的來消遣我?”
曉星塵愣了愣道:“……便是如此,你也不該滅人滿門。常慈安害了你,你找他算賬便是,其餘人又與你有何仇?更何況,其間還有無辜稚子……難道你一根手指,要五十條人命來抵?”
薛洋隻是道:“那又如何?命是别人的,手指卻是我自己的。區區五十個人而已,又怎抵得過我一根手指?!”
曉星塵無法理解,隻覺得不可理喻。
但薛洋自有自己的一套邏輯,他清楚與薛洋辯這個是說不通的,問道:“那旁人呢?白雪觀與你有何仇?為什麼要弄瞎宋子琛道長的眼睛?”
薛洋:“那你又為什麼要阻攔我呢?為什麼要礙我的事?……他們會落得如此下場,都是因為你曉星塵啊!”
曉星塵氣急,不由怒罵道:“……你,薛洋……你簡直,叫人惡心!”
他不會什麼罵人的詞彙,但這一句,卻是徹底叫薛洋變了臉色。
而越是心情差,内心慌亂,薛洋在嘴上,便也越發不饒人,以至于最後無法收場。
當然,此時的薛洋,或許也沒想過收場的事。
他隻是肆意對着曉星塵發洩自己内心的情緒:“曉星塵,這就是我為什麼這麼讨厭你。我最最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自诩正義,品性高潔之士。……白癡!天真!呵,說我惡心,你又有什麼資格惡心我?”
不知為何,曉星塵心中感到一絲不妙。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薛洋嗤笑一聲,卻是說起了當初與曉星塵一起出去夜獵的事,而越是聽着他說,曉星塵的臉色便越發不妙。
“你殺他們時,可知曉,那些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你……因為我割了他們的舌頭,他們才發不出任何聲音。”
……
曉星塵搖頭,“不,你騙我,你在騙我。”
薛洋卻不允許他自欺欺人,繼續道:“是,我騙你,我一直都在騙你,怎麼我騙你的你都信了,如今不騙你,你反而不信了呢?”
曉星塵踉跄着提劍朝他砍去,“你閉嘴。”
但薛洋卻突然打了一個響指,有劍聲,但随即,曉星塵卻整個人都像失了魂一般,這聲音,太熟悉了。
是宋岚的佩劍的聲音,他自下山後,便與宋岚引為至交,一同行走多時,又怎會認不出來此生唯一摯友的劍?
“是,是子琛嗎?”曉星塵顫聲道。
然而,卻注定得不到回應。
他顫抖着伸出手,然後,便摸上了劍柄上的拂雪,再也無法自欺欺人,曉星塵不由失去了所有力氣,連站也站不穩,軟倒在地。
“子琛……是你嗎?怎麼回事……說句話?”
然而,回應他的隻是薛洋。
宋岚已經被薛洋煉化成為兇屍,他的身體裡面的血,早就已經變涼了,被割了舌頭,也無法再開口。
甚至,此時連意識也沒有。
薛洋卻是道:“需不需要我告訴你,你昨天殺的那具走屍,是誰啊?”
啪嗒——
最壞的猜想被證實,霜華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