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看了半天,見金陵一直沒有再開口。深深看了一眼後,回過頭與藍忘機一起離開。
一路從蘭陵返回雲深不知處,藍忘機與魏無羨剛剛踏入靜室不久,藍思追便提着食盒過來了。
“含光君,您和羨哥哥一路趕回,定是辛苦了。”藍思追到了靜室門口後,将手中的食盒遞給了含光君,并向他行了一禮。因為知道此時此刻不适合打擾兩人,所以他很快就轉身離去了。
藍忘機接過食盒走進屋裡,然後從裡面把菜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擺在桌上。“魏嬰,先去洗個手,然後過來吃飯吧。”
“藍湛,這些菜都是你做的嗎?”魏無羨快步走到桌邊,看着桌上那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沸騰魚片、辣子雞……空氣中彌漫着陣陣熟悉而誘人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他忍不住好奇地開口問道。
魏無羨心裡暗自琢磨:他們一起回到這裡其實并沒有過去太長時間,藍湛怎麼會這麼快就做出這麼一桌豐盛的飯菜呢?難不成藍湛在烹饪這方面也有着過人的天賦不成?
藍忘機微微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道:“并非如此,這些菜應當是思追所做。他之前擔心我外出趕不回來,你吃不好飯,特意跟着我學了一些。”
魏無羨頓時覺得嘴裡的菜更香了,聽聞這是藍思追特意為他學的,心裡特别自豪。
魏無羨回想起這兩日思追所做的一切,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老父親看着自己孩子長大成人般欣慰和感動,與藍忘機帶給他的那種幸福和滿足感截然不同。
“藍湛啊,有你還有思追陪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咱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特别像一家三口呀?”魏無羨滿臉笑容地說道。
藍忘機微微一笑,輕聲回應道:“并非相似,而是本就如此。自從我們結成道侶之後,思追便已歸入藍家宗族譜系,名義上也是你我之子。”他的語氣平靜而堅定,仿佛這件事情再自然不過。
魏無羨聽後先是一愣,随後哈哈大笑起來,拍着藍忘機的肩膀調侃道:“好好好,是我說錯啦!都怪我嘴笨,該打該打!隻可惜眼下沒酒,否則我定要自罰三杯向含光君賠罪呢!哎~想來也是奇怪,先前去彩衣鎮的時候,我竟然把買天子笑這事給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正當魏無羨為此事懊悔不已時,隻見藍忘機突然站起身來,朝着内室走去。片刻後,他折返回來,手中多了兩隻圓滾滾的黑色酒壇。
“此處有酒。”藍忘機邊說邊輕輕揭開其中一壇的蓋子,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魏無羨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藍忘機,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結結巴巴地說道:“藍、藍湛,你竟然在靜室裡偷偷藏酒?”
藍忘機微微一笑,将那兩個小巧玲珑的壇子輕輕放在魏無羨身旁,然後伸出手,用力扯開其中一壇的蓋子,小心翼翼地遞給魏無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柔與回憶:“當年,我聽說你在亂葬崗時......常常借酒消愁,心中好奇你所鐘愛的天子笑究竟是怎樣一種味道,于是特意前往買來品嘗。隻可惜我酒量甚微,無法多飲,便将它們藏匿于靜室之中。年複一年,我也漸漸習慣了每年前往彩衣鎮購置兩壇并存放在此。”
魏無羨顫抖着手接過酒杯,仰起頭猛地灌下一大口,試圖平複内心此刻如潮水般洶湧的複雜情緒。
他喃喃自語道:“藍湛,如果我真的能夠回到過去,又該如何去做,才能夠扭轉那些不堪回首的未來呢?”
藍忘機緊緊握住魏無羨的手,目光堅定而深情地凝視着他的雙眸,鄭重其事地說:“魏嬰,請你答應我,如果有機會重回往昔歲月,你務必要第一時間找我。無論前方道路如何崎岖艱難,都要讓我幫你。”
魏無羨目光癡迷地凝視着藍忘機,輕聲呢喃道:“藍湛啊,你為何如此笃定,十多年前的自己一定會堅信于我呢?”
藍忘機微微垂首,眼眸深邃如潭水,聲音低沉而堅定:“隻因是你,隻因自始至終,我對你從未有過半分疑慮。”
聽聞此言,魏無羨忽地放聲大笑,笑聲清澈純淨,宛若春日暖陽。他止住笑聲,目光熠熠生輝地注視着藍忘機,緩聲道:“好!藍湛,我答應你,一定第一時間找到你,狠狠親你一口,把你拐到我身邊來,日夜相伴。”
言罷,魏無羨再次舉起酒杯,輕抿一口天子笑,嘴角微揚,調笑道:“隻是不知那時的藍湛是否仍會如這般待我,為我烹饪佳肴,備下美酒佳釀。”
藍忘機神色專注地凝視着魏無羨,語氣鄭重其事:“但凡你有所希冀,我必傾盡全力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