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再次點頭應承,同時緊緊拉住藍忘機的手,滿懷深情地訴說:“對啊,藍湛,正因如此,所以我們結為道侶是上天的安排,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聽聞此言,藍忘機深深吸氣,語調略顯凝重地道:“那麼......他可曾告訴過你,待這筆情債償清之後,你将會怎樣?”
這下,魏無羨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腦海中一片混亂,心中暗自思忖:“難道說,藍湛一直以來對與我結為道侶之事如此抵觸,竟是因為顧慮着這一點嗎?他害怕一旦我們舉行了結道儀式,就算是還完了前世的情債,我也許就會從此消失不見?然而,無論我們是否舉辦這場結道儀式,我都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夠永遠停留在這個時空啊……”
魏無羨心虛地擡起頭,飛快地瞥了一眼藍忘機,隻見他面色凝重至極,仿佛壓着千斤重擔。魏無羨實在不忍心将自己終将離去的真相告訴藍忘機,讓他再承受更多的痛苦和折磨。
而看到魏無羨這般反應,藍忘機心頭一沉,原本模糊不清的猜測此刻變得清晰無比——他多日來的憂慮果然成真了!
在這一刹那,藍忘機不得不重新去面對那個殘忍得令人心碎的現實:他與魏無羨已然生死相隔。
實在是這幾日在靜室中的平靜時光太過于美好、舒适和惬意,讓藍忘機沉浸其中無法自拔,以至于他幾乎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魏無羨如今隻是一縷遊魂而已。
也或許是在藍忘機心底,實在太過希望他與魏無羨,能永遠停留在這樣的生活中。
藍忘機緩緩地将手中的卷軸重新卷起,目光堅定而沉着,語氣平靜地說道:“魏嬰,我不會同你舉行結道儀式的。”
聽到這話,魏無羨不禁愣了一下,嘴唇微張,輕聲呢喃出藍忘機的名字:“藍湛......”
然而,除此之外,魏無羨一時間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那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空氣中彌漫着一種難言的寂靜。
接下來的兩天裡,魏無羨注意到藍忘機對待自己的方式并未有絲毫改變,他們依舊像往日那般相處。
藍忘機會溫柔地替他整理衣襟,會陪他撫琴弄笛,會與他一同品嘗美食佳肴。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和諧,仿佛前幾日那場關于結道儀式的争論從未發生過一般。
藍忘機假裝得越是平靜,魏無羨就越發感到愈發難過。
魏無羨突然意識到,自己打破了規則,出現在這個時間的藍忘機面前。此刻他的出現給藍忘機帶來多少幸福,當有一天他悄然離去時,藍忘機将會承受更為沉重的痛苦。
得而複失,無疑是世間最令人心痛之事。
然而,盡管明知如此,魏無羨卻依然感激上蒼賜予他的這場奇妙機遇。他并不後悔出現在這個時間段的藍忘機面前。
魏無羨并不是遇事逃避的性格,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後,魏無羨心中有了決斷。
于是,在今日與藍忘機、藍思追一同用過晚膳之後,待藍思追離開靜室返回隔壁的起居室之後。
魏無羨做到桌案旁拿起一個茶杯,斟了一杯茶水,放在旁邊的位置上,看向藍忘機,輕聲開口說道:“藍湛,你能不能過來坐會,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藍忘機站在原地,目光深沉,琥珀色的眸子,靜靜的凝望着魏無羨,過了許久後才慢慢挪步走到了桌案旁坐下。
魏無羨看藍忘機坐下後并未觸碰自己倒的茶水,也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他歎了口氣,琴子蓬起茶盞,遞到藍忘機面前,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說道:“二哥哥,你會不會怪我?”
藍忘機看向魏無羨,終于還是伸手拿過了茶盞,搖了搖頭正色道:“不會,我從未有過這類想法,也永遠不會有。”
魏無羨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聲音軟軟的說道:“二哥哥,你這麼聰明,想必已經猜到了,我想同你說什麼?”
藍忘機握着茶盞的手微微用力,有些悲切地說道:“魏嬰,其實我并不聰明。”
魏無羨手握住藍忘機,沒有拿着茶盞的左手,收起臉上的笑容,臉色凜然的問了藍忘機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