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語熙冷不丁地提及那個噩夢,魏長澤如遭雷擊,瞬間呆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也如潮水般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眼眸中如決堤般抑制不住的悲傷與難過。
“熙兒,那個夢,猶如無盡的黑暗深淵,令人絕望,你真的要聽嗎?”
魏長澤竭力想要打消媳婦繼續探究下去的念頭,然而鳳語熙卻如磐石般堅定,執意想要知曉後續的事情。
無奈之下,魏長澤隻得硬着頭皮繼續講述昨夜未說完的夢。
“那時,阿羨年方十六,宛如一顆璀璨的星辰,成為了仙門百家中最為耀眼的弟子之一。隻可惜,他乃是江家家仆之子,又承蒙江家收留撫養長大,其身份備受争議。總有那心胸狹隘之人,比不過他,便拿他的身份來肆意貶低。
那時的他,性格灑脫不羁,對旁人的閑言碎語毫不在意,活得逍遙自在。在與世家名門一同前往姑蘇藍氏聽學時,邂逅了藍家那位清冷孤傲、仿若谪仙的藍二公子。”
“咱們家阿羨,咳咳,他,他.....”
魏長澤說起阿羨去藍氏聽學時的情景,想到他和那藍二公子藍忘機的相處,想到他們後來互生情愫後,他突然卡殼了。
鳳語熙聽的很是認真,見他突然一直咳嗽,半天不說下文,頓時着急起來,“後面咋啦?你快說啊。”
見妻子着急,魏長澤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咳咳,熙兒,我想問你哈,你,你能接受咱家兒子是斷袖麼?”
此話一出,鳳語熙頓時愣住了,腦袋一頓一頓的看向他,語氣一頓一頓的問道,“你的意思不會是,咱兒子,會是個,斷袖吧?按你之前的停頓,不會是,咱兒子,霸王硬上弓那個藍忘機了吧?”
魏長澤聞言,神色有些一言難盡,他也不知道該咋說。
但是他不說話,鳳語熙就已經知道了答案,雖然,知道了阿羨未來可能喜歡男生,但是,這似乎也不是什麼太難接受的事,畢竟,比起生死,喜歡男人,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接着說吧,我能承受。”
鳳語熙擦幹了碗碟後,擦了擦手,不再幹活,一臉期待的聽着後續。
魏長澤一邊洗着鍋碗,一邊回想着阿羨在姑蘇和藍忘機的相處經過。
“阿羨他長大後很調皮,還喜歡喝酒,聽說姑蘇的天子笑很有名,在入學前,他買了兩壇天子笑,準備帶去雲深不知處喝,被藍二公子當場阻攔,從而和他打了一架……
二人因此有了交集,後也發生了很多事,在這聽學期間,一切都很好,隻是聽學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魏長澤說着阿羨在雲深不知處的一些事時,眼裡都是笑意,鳳語熙也被自家兒子的調皮完了,給弄得有些忍俊不禁。
但是聽到後面自家夫君說的話,後面一切都變了,鳳語熙臉上的笑意也頓時消失不見,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後來,岐山溫氏不滿于隻在不夜天,他們利用幾百年前的陰鐵,試圖控制各大世家。
岐山溫氏有一人,名化丹手溫逐流,隻要被他拍上一巴掌,對方的内丹就會被化去。
那時候,太混亂了,蓮花塢幾乎慘遭滅門,江楓眠夫婦先被化丹,後被殺害,留下三個半大的孩子獨留人間,還要承受岐山溫氏的追殺。”
在那個充滿溫馨氛圍的廚房内,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魏長澤正站在水槽前,認真地清洗着手中的碗筷,而鳳語熙則在一旁幫忙擦拭。他們邊幹活兒,邊輕聲交談着,話題圍繞着魏長澤此前所做的有關阿羨的那些奇特夢境展開。
随着魏長澤的講述不斷深入,鳳語熙的神情變得愈發凝重起來。因為這些夢境實在太過逼真,每一個細節、每一種情感都栩栩如生,仿佛魏長澤不是在做夢,而是真正親眼目睹了阿羨所經曆的一切。這讓鳳語熙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她開始懷疑這些夢境是否隐藏着某種未知的真相。
當魏長澤講到蓮花塢險些遭遇滅門之災的時候,鳳語熙的心猛地揪緊了。她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的場景該是何等的慘烈與絕望。阿羨、江厭離還有江澄這三個年幼的孩子,不僅要承受失去家園和親人們的巨大悲痛,還要時刻躲避來自溫家的無情追殺。那種孤立無援、命懸一線的感覺,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鳳語熙的眼眶漸漸濕潤了,她的聲音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後面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簡直不敢去想……”
她緊緊抓住魏長澤的手臂,似乎想要從他那裡尋得一絲安慰和希望。然而,面對妻子的追問,魏長澤卻沉默了下來,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陷入了那段沉重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
魏長澤緩緩地放下了手中那隻洗到一半的碗碟,原本平靜的心緒此刻變得波濤洶湧起來。他略顯煩躁地用力擦了擦雙手,仿佛想要抹去心中那份不安與憂慮。目光不自覺地投向身旁的妻子,眼神裡瞬間劃過一抹深深的傷痛,稍縱即逝,但還是沒能逃過妻子敏銳的捕捉。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後,魏長澤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江家可謂是禍不單行啊!先是江厭離遭受了多重沉重的打擊,身心俱疲之下竟一病不起。阿羨一心想着要治好他師姐的病,便不顧自身安危,毅然決然地冒險外出買藥。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他買藥途中,不幸被溫家那群如狼似虎的追兵給發現了。”